第 22 章(1 / 2)

莺啼抱紧木匣,“没什么。”

“不会是姑姑偷的吧。”

“不是!”莺啼羞愤,声音略微拔高。她是穷,可以乞讨为生,但绝不做些偷鸡摸狗的偷盗之事。

“嚷什么?!”贵妇丙怒目,一个卑贱的婢子敢冲她吼叫,太不像话了,伸手揪住莺啼耳朵,“本夫人是皇封的二品诰命夫人,你个小浪蹄子也有资格吼我?莫非恃宠而骄了?!”

莺啼哼唧一声,晃动脑袋,一个不小心,撞到了贵妇甲,贵妇甲当即怒了,用尖尖的指甲掐她的腰,瞪圆眼睛警告,“别以为在皇后娘娘那里得宠几日,就敢跟我们趾高气扬,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还有,逸王不是你能觊觎的,你若敢勾引他,小心本夫人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莺啼疼得面皮直抽,本能抬手护住自己,手里的包袱和木匣应声落地。

贵妇甲提着裙摆,砰砰砰踩了几脚,包袱上落下数个鞋印,木匣被踹开,里面的胭脂水粉落了一地。

“我的盒子。”莺啼弯腰去捡,手背被贵妇甲踩到,当即留下一道红印子。

“啊……”莺啼捂着手坐在地上,看着胭脂水粉被踩脏。

旁边的路人对三个贵妇指指点点,贵妇们强横惯了,让仆人驱赶路人。

“知错没?”贵妇甲揪住莺啼的头发,狠狠发问,“本夫人再补充一点,你若敢勾引朝廷大员,当心……”

“当心什么?”一道浑厚威仪的声音倏然响起,阻断了贵妇甲的言辞。

贵妇们回头望去,宫门内驶出一辆马车,一看就知道车主是谁。

三人立马噤口,退居一旁,来者是陛下身边的新晋红人。

车夫卷起车帷,马车主人露出庐山真面目。

男子负手走出车厢,斜睨一眼满地狼藉,复又看向三人,“刚刚本官没听清,三位夫人说,当心什么?”

“没。”贵妇甲和颜悦色。

男子步下马车,不咸不淡看了三人一眼,看着她们尖酸刻薄的嘴脸,眼中多了蔑视,“皇城重地,几位夫人不顾皇家威仪,在此撒泼犯浑,本官觉得很有必要跟陛下和娘娘请示,削了你们的诰命之衔。”

三人连忙低头认错。

男子冷哼一声,“回府反省去吧!少去娘娘那里嚼舌根!”

三人仓皇离去。

莺啼砰砰磕头,“多谢大人出手相助。”

车夫扶起莺啼,莺啼不起来,跪在地上收拾零碎的胭脂水粉。

男子看了眼,沉声道:“掺了泥土,用不了了。”

转头示意车夫,车夫递出钱袋,“姑娘买些新的吧。”

莺啼置若罔闻,一门心思收拾地上的“废品”。

男子瞄到一个孤零零躺在地上的包袱,弯腰捡起,拍了拍尘土递给她,随口问了句,“宫里会统一发放宫装,你不必私下订制。”

“不是的。”莺啼接过包袱背在身上,抬头回答:“这是奴婢亲手缝制的衣裙,想送给宋大小姐,遭到了拒绝……”

话语有些委屈。

男子长眸微动,又将包袱拿回手里,“我替她收下了。”

莺啼有点不敢置信,却又觉得这个人没必要骗她,于是磕了几个响头,“谢大人……可是,衣裳脏了……”

男子受不了她动不动就磕头,直起腰杆,登上车廊时留下一句话,“她不会嫌弃,还有我替她谢谢你。”

说罢,撂下车帘,车夫拽着马车越过她。

莺啼还没从黑衣男子的气场中回过味来,直勾勾盯着马车上摇曳的铜铃,这个男人……为何认识宋大小姐?

……

几日后,御前大太监陈凇奉命杖责宋应然,他领了一队侍卫去往诏狱。

然而,令人想不到的是,行刑前,景王的心腹家奴混进侍卫群,打晕了行刑的侍卫,换了侍卫的衣裳兀自对宋应然行刑。

他手法狠辣,一板子下去,宋应然额头立马溢出冷汗。

又一板子下去,宋应然咬牙挺住没喊出来,知道实打实的板子会很疼,可没想到会如此难以忍受。

他扣紧长凳边沿,几近晕厥。

陈凇坐在一旁,看着行刑的侍卫,微微眯眸,这人看着眼生不说,以他打人的手法,不像受过专业训练的侍卫,更像是为了发泄怒气而故意为之。

“等等。”陈凇半抬手臂叫停。

侍卫还想打,被其他侍卫拦下。

半刻钟后,陈凇让人将昏迷不醒的宋应然送回去,并吩咐身边的小太监道:“去知会陛下,就说宋大公子很可能被冒充侍卫的景王扈从打废了,或者没办法有子嗣了。”

陈凇表情冷然,看不出藏了什么心思,像是在陈述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宋应然遭人算计的事不胫而走,传着传着就成了真的,宋应然废了……

阳春三月,随着少府寺人员更替,一跃成为皇帝的心腹机构,由失踪许久的裴隐担任少府寺卿。

裴隐是皇帝倚重的权臣之一,当他摘下面具,面对文武百官时,众人愕然,此人的容貌怎滴与昔日的张亦棠那般相似。

只是,他更像磨没了棱角的张亦棠,一举一动从容不迫,一瞥一盱不怒自威。

剑眉下一双瞳眸宛若剔透琥珀,目光炯炯,洞察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