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丛中,景王从没正眼瞧过她,现下一瞧,大胸细腰,麦芽肤色,身有奇香,周身散发着异域风情,挺对胃口。
景王此刻百无聊赖,正好拿她解闷。
见到美人,景王连宴请宋应然的事情都抛之脑后了,关键是宋应然未必过来。
于是,景王拦着她,一副坏坏的模样。
美人吓坏了,她可不想耽误时间。
“奴家染了风寒,怕把病气儿传给王爷,先行告退了。”
景王不为所动,“你是本王的人,不好好孝敬本王,竟想着跑路,良心被狗吃了?”
“王爷误会了。”
景王懒得听她解释,拽着她往屋里走。
美人无奈,只好使出杀手锏,“奴家是逸王的人,艺名乌瑟,王爷要是碰了奴家,就是打了逸王的脸面啊!”
听闻她是逸王的人,景王笑容凝滞,冷声问:“既是逸王的人,何故跟在本王身边?”
他不傻,事出反常必有妖。
乌瑟跪地,战战兢兢,要是让逸王知道她不贞,会被扫地出门的,“奴家是被牙婆拐卖的。”
景王嗤笑,骗谁呢,任何一个牙行,都不敢碰皇家的下人,此女多半是不守本分,被逸王抛弃了,想到此,景王露出狞笑,拽住她吓唬:“也好,等本王回去,好好问问皇兄,为何将你安置在本王身边,是不是安了不良居心!”
乌瑟可不想让逸王知道她暗中整蛊宋筱的事,否则必没活路,出于自保,顺手抄起墙跟的青砖,狠狠砸在景王头上。
景王没设防,或者说低估了此女,青砖正中要穴,景王身影一晃,倒在地上。
“王爷……”
乌瑟惊慌失措地推了推满头是血的男人,男人没反应,她颤抖着手指去探他鼻息,幸好,仅是晕厥。
可是……乌瑟转念一想,今日惹了景王,必然为日后种下祸根,如此一来,逸王照样不会保她。
反正除了景王,没人会注意她,没人发现他们今晚的纠缠,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她抄起青砖,对着景王的脑袋狂砸,让他欺负她,让他欺负她!
砸完人,乌瑟想趁黑夜跑路,刚要动作,门口传来稳健的脚步声,吓了一跳,躲在一旁,等一抹白衣走进来,乌瑟看清了来人,心生一计。
宋应然与景王毕竟是亲戚,景王再三邀约他,他也不好一直拂人家面子,便应邀过来了,景王的侍从半途去取酒,留下宋应然一人。
当宋应然瞧见院子的场景,快步走到景王跟前,撩袍下蹲,发现地上有一块青砖。
乌瑟趁机爬出墙头,贼喊捉贼。
众人到场时,“人赃并获”。
案子很快传到皇城,一时间甚嚣尘上。
景王昏迷不醒,宋应然有口难辩,被人押运回朝,一同被带回来的还有宋筱、老爷子和姜家主,其余家眷被看押在姜府中不得出入。
宋应然入狱,相府陷入寒渊,哪怕是误伤皇族,都够满门抄斩了,何况,景王很可能变成植物人,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经此一事,参奏丞相的折子源源不断,不知幕后始作俑者是谁,但知宋家危矣。
御书房内,皇帝面色阴沉地听着院首禀报,能到场的亲王全部到场,各怀心事。
景王在皇城没有府宅,皇后哭丧着要接景王入宫治疗,皇帝被她哭烦了,捏眉问:“丞……宋期呢?”
宫人小声应答,“回陛下,他们一家在外头跪着呢。”
“传他们进来。”
“喏。”
稍许,宋期和姜氏携着宋筱步入内室,宋期跪地,“罪臣参见陛下、皇后娘娘。”
皇后跟相府一向交好,没曾想会因为景王的事转瞬交恶,可事实摆在那儿,皇后身为人母,势必把满腔火气撒在他们一家身上,要知道,皇后只有景王一个亲生儿子,太子软弱,她希望景王能建功立业,以军功博得皇帝青睐,可现今......
皇帝也很生气,更多的是左右为难,不惩戒宋家,颜面荡然无存,惩戒宋家,将失去一根顶梁柱。
“爱卿何罪之有?”皇帝缓缓开口,声音沙哑的。
宋期自知理亏,“陛下息怒,犬子之过,罪臣难辞其咎,望陛下看在罪臣兢兢业业的份儿上,从轻发落。”
皇帝拂袖,“从轻,可以,朕不惩罚爱卿,只罚令郎!”
“陛下……”
皇帝唤来御前大太监陈凇等人,下令道:“太学博士宋应然藐视皇威,伤朕皇儿,传令下去,将宋应然打入大牢,择日杖责一百以儆效尤,若景王有个三长两短,便让他陪葬吧。”
“陛下!”
“陛下不可!”
宋丞相和姜氏大惊,宋筱瞪大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
若是动真格的,三十大板就能皮开肉绽,一百大板下来,后果不堪设想。
陈凇身边的小太监躬身没敢动。
然而,没等陈凇做出反应,皇帝紧接着又道:“宋卿劳苦功高,年逾半百就已满头花发,朕合计,是不是爱卿平日太过操劳所致?”
宋丞相正处于悲痛和无奈之中,对皇帝的话置若罔闻,皇帝哼笑,“既然爱卿默然,那朕怎能不成人之美。”
“陛下何意?”宋丞相勉强抬头,眼前模糊眩晕,最近被同僚参奏,已是身心疲惫,又跪了一天,体力透支。
“爱卿暂且交出相权吧。”轻飘飘一句话,引得全场哗然。
在场心思最复杂的当数逸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