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夜空繁星点点,城堡上亮起了一串串明亮的彩灯,流光溢彩,与星空相辉映。
大厅里回荡着低沉沙哑的靡靡歌声,气氛一片轻松惬意。衣冠楚楚的客人们三五成群,或享用美食,或相互闲聊,或眉来眼去。吴丁丁等侍者端着艳丽的鸡尾酒游鱼般穿行其中。
叮叮。管家敲了敲手里的高脚酒杯,人群渐渐安静下来,纷纷将目光投向大厅正前方。管家彬彬有礼地鞠了个躬,“欢迎各位尊贵的客人来到蝴蝶城堡。这次小型慈善义卖晚会由蝴蝶夫人发起,所募集的资金将全部捐献给无超能力者保护基金会!”
台下响起啪啪的拍掌声,大家将热烈的目光投向大厅正中的蝴蝶夫人,她大约三十来岁,皮肤白皙,体态风流,若隐若现的轻纱描绘出美妙的胴体,一双凤目含情看向众人,目光所及处,众人只觉得从尾椎骨上升起一股难言的酥麻。
这是场小型的慈善义卖,规则也很简单:被出售的物品作为点缀,四下摆放在长桌上,客人们看到自己感兴趣的,在旁边的纸单上留下自己的价格和姓名即可。
吴丁丁正端着托盘在客人们中间游走,突然感到有视线如芒在背,他转头张望,却似乎并没有人在盯着他。
一旁传来咯咯的娇笑,吴丁丁循声望去,见雪莉正在跟一个衣冠楚楚的老头子调情。老头子拿起面前的一件卖品打量,那是一个拇指大小的精致水晶瓶,里面装着细细的暗红粉末。
“这是变异过的肉豆蔻粉。”雪莉嗲声嗲气地解释,“一点点就具有极强的催情作用,喷在身上能够吸引异性哦。”
“那不是很适合你?”老头弯下腰在纸单上写了个价格,然后轻薄地拿起水晶瓶,塞进雪莉的胸口。雪莉笑得更媚了,半推半就地依偎在老头子怀里,“讨厌。”
吴丁丁转回头,无意瞟见林静被一个肥硕男子挤在角落调笑,吓得小脸苍白。他迟疑着想上前去帮忙,却看见林静努力挤出谄媚的笑容,就着胖子递来的酒抿下,脸色瞬间涨红。
吴丁丁顿住了脚步。
此时的宴会上,每个人都已经有了几分微醺,美丽的女侍者们向男客抛着秋波,英俊的男侍者们则跟女客调着情。没有任何人感到诧异,仿佛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一件事。
没办法,作为社会的弱势群体,想要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就必须默认并接受潜规则。幸好美貌算是行之有效的一种武器。就算作为玩物,也好过衣不蔽体地流浪。
但吴丁丁并不属于其中,他跟整个会场暧昧的气氛格格不入。或许是他还不熟悉这个世界的规则,或许他还没学会放下自尊心。已经有好几个女客向他调情,吴丁丁略微局促又不失礼貌地躲开,引得对方一阵阵娇笑。
这样下去我一定会失业的。吴丁丁苦笑和想,也不知武娜什么能回来;是否能找到将自己快递给她的那个人;那个人跟自己又是什么关系呢?吴丁丁胡思乱想着,目光无意识掠过靠在吧台上的几个客人,呼吸不由一窒。
这些客人正在打量场上的侍者们,眼神却极不对劲。像是蛰伏的猛兽,残忍又兴奋地盯着自己的猎物。
其中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客人注意到吴丁丁的目光,遥遥举起酒杯相邀,啜了一口。鲜红的酒液在杯中荡漾。
吴丁丁礼貌地微微鞠躬,走开。不知为什么,这个慈善晚宴让他感觉非常不舒服,幸好,还有十分钟就结束了。吴丁丁走到窗口前,想要透口气,却发现窗子有些异常,他明明看到窗外的树叶被夜风吹动,身上却感觉不到任何凉爽。吴丁丁不由伸出手想去触摸树叶,却发现一层无形的屏障挡在了中间。
这是什么?有钱人家的新型隐形玻璃?吴丁丁正胡思乱想,大厅里管家的声音响起。
“义卖已近尾声,非常感谢大家的赏脸。”管家彬彬有礼地弯腰鞠躬,“接下来是本次晚宴的最后一件珍品。”
管家拍拍手,一具竖立陈列柜被推了上台,柜中竟然是一个极其高大英俊的年轻男子,剑眉不羁,双眼紧闭,鼻梁高挺,上身不着寸衫,戴着华丽繁复的首饰,肌肉隆起得恰到好处,宛如古希腊的俊美神祇。这个神祇此刻却正陷入沉沉的睡眠,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所处的境地。
不少贵妇的眼睛亮了,一些绅士也蠢蠢欲动。蝴蝶夫人满意地将所有人神态收在眼底,眼波看向管家。管家心领神会,清清喉咙,“这件珍品不参与本次义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