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内一片肃然。
殷祚手指在案上轻敲，他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封信，半盏茶的时间后道：“查，皇城司。”声音很轻，却让站在阶下的韩领卫一怔：“殿下，皇城司隶属五军司，乃皇上亲掌，云隐卫并无权限去查。”
“孤自会与父皇说，你去安排人手。”
韩领卫领命而去，殷祚收好信，径自起身前往琼花台，皇帝看他这时候来有些意外：“怎的，今日不去风月楼看你那传闻中‘非卿不娶’的美人了？”
殷祚板着脸：“父皇又在说笑，儿臣才不相信您不知道那人是皇兄。”
“瞧瞧瞧瞧，”殷骥指着他，对身边坐着的那位长相与自己至少有八分相似的中年人道：“皇弟你瞧他，小小年纪便板着一张脸，跟个小老头儿似的。”
殷鹤捋着下巴上的胡子笑：“祚儿这般年纪便比皇兄你当年稳重，皇兄该欣慰才是。”
“哼，”殷骥撇了撇嘴：“这个小子，一露出整个死德性准没什么好事，说吧，又怎么了？”
“儿臣想要皇城司的符令。”殷祚再次张嘴便放出一个大雷，炸得殷鹤都为他心惊，皇城司负责整个衍都的巡逻护卫，这个权力一向掌握在皇帝手中。
殷祚是可能是有史以来第一个敢明目张胆地跟一个皇帝要首都兵权的人，他真不知该说这孩子胆子太大还是太缺心眼。
不过殷骥看起来很淡定，一点诧异的神色都没有，仿佛儿子跟他要的不是兵权，而是他兵器房里一把无关紧要的兵器：“要去做甚？”
“我皇兄被人掳走了，”说起这个殷祚恨不得立马带人去将皇城司里的内鬼给剁了，可惜还没查到：“我得查一查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给那些贼子开城门！”
殷骥闻言脸上的淡定维持不住了：“他被掳走？好端端的怎会被掳走？”
“不应该呀。”殷鹤也道：“以珏儿的身手，能掳走他的人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能无声无息掳走他的人几乎不存在，如果是多人，那些人如何能悄无声息混进风月楼？”
“与皇兄一起失踪的还有柳学士的孙女柳蓉黛，以及一个叫顾尔雅的青楼女子，我已经派人去查风月楼里是否也有人跟那些贼子接应了。”
“柳蓉黛？”殷骥沉吟半晌，重点歪到一边儿去了：“柳学士家这孙女是不是跟你皇兄有婚约？”
“您口头跟柳学士说过，没下旨。”
皇帝‘啧’了一声：“所以说这就是缘分啊，柳学士家这孙女合该嫁给他。”
“……”殷祚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父皇，您能不能先搞清楚状况，现在他们俩都被人掳走了！”
“行行行，不就是皇城司的符令么。”
殷祚一喜，心想：有戏！有了符令应该很快就能找到内鬼，审出皇兄的下落了。
哪知他爹大喘一口气：“不成，符令还不能给你，给你个手令吧，查五门卫，用五门卫的手令就行。”
殷祚：“您真小气。”这话若是让大臣们听见，支持太子的估计会为他捏一把汗，暗地里被其他皇子收买的，可能会暗中窃喜，只是他们可能永远不会知道，这天家父子之间相处的方式有时候也能比寻常人家还要自在些。
太子爷带着五门卫手令匆匆离开琼花台，一条小道消息却迅速流窜到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