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吗？
有人直言愿意陪你生老病死，说不感动是假的。
但是……相信吗？
年少时，谁都能毫无压力地把“一直”“永远”挂在嘴边，并且真心实意地认为自己可以办到。我曾经就是其中一个。
脑海再度浮现出那个少年的背影，我连他的长相都快记不清了，泪水还是无法控制地涌出。
“你傻吗？”
我站起来，确定多宝丸看不到才闭上眼睛将眼泪憋回去。
睁开双眼，眼睛还是很难受，我咬紧后牙假装无事，“先承认、坦白的人会永远处于下风，这种事可是连才升上国中一年级的女生都知道哦？”
“虽然不是很清楚后半句话的含义，但我又不是要与你交战，直率地表达自己的心意有何不妥？”
多宝丸严肃地站起来，阴影将我笼罩，“扭曲的是你，空。”
手上没有扇子，我只好抬起袖子挡住脸，只露出一双眼睛，“既然如此，扭曲的我身上到底让你看到了什么值得执着的地方？这不合常理吧？”
“那是因为……”
多宝丸没有把话说下去，他的眼神变得暗淡，别过脸去将表情埋在阴影里。
我当然不认为多宝丸是因为想不到该如何赞美所以陷入自我厌恶。很简单的道理，就算有千百种缺点，但只要喜欢的人有一个优点就足以淡化所有，至少在初期是这样的。
只是，我似乎让他回忆起了不好的事情。虽然感到很抱歉，但该说的还是要说完。
“再说了，你有认真想过吗？我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所以最开始的时候才会说，如果你能够接受，我也不介意开始一段有时间限定的恋爱。”
“就不能留下来吗？”多宝丸突然按住我的肩膀，认真道，“精致的食物，漂亮的衣裳，贵重的首饰，无论想要什么我都会想办法给你。”
“……”
我都要被他逗笑了。是让人忍不住要哭出来的好笑。而且真是奇怪的发言，让我想起了与过去某位友人相关的流言。事实上，我已经笑了。
原本还难过得要死的心脏，现在只残留下些许疼痛。我伸手用指节敲了下多宝丸的额头，趁着叹气的瞬间将又在眼眶打转的某样东西收回去。
“说话之前想清楚，只是个经验尚浅但人望还算可以的少国主，为什么会突然人设崩塌般地说出这种跟亡国之君相差无几的话？发生在中州……嗯，又或者说某位身处京都的大人的故事，有听说过吗？”
“抱歉……一时着急说了不经脑子的话。”
多宝丸眼中才燃起的火焰又摇曳着暗了下去，他突然将手缩回去，好像真的在反省，并且有在认真思考我刚才提到的“故事”。
我实在是无语。我想今天一定是我叹气最多的日子，而且还过得格外漫长。
“你能给我的，只要回去我也能够给你，这其中甚至可以包括不是国家但类似的东西，所以这并不能成为谈判的条件。站在我的立场……你有抛弃一切的觉悟吗？”
“自然是不可能的！我怎么能抛下母亲父亲，陆奥兵库还有醍醐的百姓？”
看到他斩钉截铁的模样，我反而松了一口气，这才是我认识的名为多宝丸的少年。
“那么我也是一样的，这世上没有任何事情比父母朋友要来得重要。”就算是鲶尾，就算是你，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