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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令(二)(1 / 2)

秋月如镜,悬挂在澄净不染一尘的苍穹上。在如洗的月光下,两道白影从各异的屋檐,楼阁间游走过。前一道宛若风,迅速刮过却不留声响,而后一道宛若被风吹动的流云,风到哪儿它便到哪,不急不缓却分毫不落下。

君子珩觉得去聚萤楼,是自己这辈子做过的最错误的决定。

那个目光寒凉,却携着一丝温温笑意的楼主,并没有与他多谈什么,便直接将之前的流言归为了聚萤楼势力中一个不大不小、恰有反心的组织之作,不仅冠冕堂皇的除掉了那个组织,也没有毁坏聚萤楼的半分名声。

这件困扰了他许久,以一个荒唐理由开始的事情,竟就以这般可笑的方式结束了。令他无奈的是,江湖的上那些人不仅对这两件事的真实性毫不怀疑,还各个深信不疑。

淮初之跟在君子珩的身后,神态悠然自得。在她不清楚君子珩的底细与脾性之前,还是先不要轻举妄动,跟着他就好了。

毕竟她最开始的目的就是寻到他的踪迹,而不是惹怒他,或逼他当下就交出聚魂灯。

“淮姑娘,你跟了在下三天了,难道聚萤楼就没有别的事情要处理吗?”君子珩停了身形,转头无奈道。

“君公子可以做你想做的事,不用顾及我,当我是空气便好了。”淮初之不疾不徐的应道,一向清冷的眸子竟多了几分慵懒的暖意。

虽然她此举挺小人的,但以她初步对君子珩的认知,君子珩应该不是会做出一怒之下杀她泄愤之事的人。

“淮姑娘真是在没皮没脸与冷若冰霜间切换自如呢。”君子珩温温一笑,接道。

但淮初之并没有理他,只是在一旁单手托腮,独对秋月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君子珩只好收回了目光,平了口气息,纵身向地面跃去,而淮初之自是在他身后不紧不慢的跟上。

罗帐轻摇,软红三千。楼阁内的暖香携着令人迷醉的气息荡漾在这个红木造就的空间内。各个腰肢柔软,媚语轻言的姑娘在随风微动的轻纱中穿行,令人眼花缭乱,陷于温香软玉之中。

但淮初之却没有这个兴致,她没想到这三天无所事事、一副正人君子的君子珩竟然来了青楼。

虽然她之前去过青楼,所以对楚馆秦楼中倚门献笑、追笑卖欢的场景有了免疫。但是身旁的君子珩明显比她更加的自在,难道这是男人与生俱来的本能?

君子珩轻车熟路的找到了老鸨,说明了来意,且直接忽视了老鸨对于他带着个姑娘意味不明的笑容。

淮初之略显不自然的双手抱胸站在一旁,不去理会他与老鸨说了些什么。她虽表面上镇静,但心底却如同滔天浪涌,若君子珩真与青楼女翻云覆雨,难道她还要在旁边观看活春宫吗?想到此,她不禁微微地打了个寒颤。

她听说过男女之事,但没见过也没做过,此番场景着实有些尴尬。

在她思索这些有的没的的事情时,君子珩已与老鸨交谈完,踏上了红木楼梯。她急忙从一堆花枝招展的女子中穿过,跟上了君子珩,并随他进入了最高楼层的一间房。

这间房内极尽奢靡,六尺宽的床上悬挂着白色鲛绡,饰以珍珠,宛若青云坠雾,令人心神恍惚。而一旁的桌案上放着纯金的香炉,香炉上雕刻着精致的莲花,嵌以暖玉,炉香荡出,温暖而绮丽。

一桌一案,一琴一酒,皆不是俗物。甚至连他们踏过的地板都被铺上了上好的锦缎。

此时此刻,淮初之有些坐立难安了,可君子珩却比前些与她呆在一起时看起来放松了许多。这让她不禁感叹食色性也,不管是凡夫俗子还是修炼成仙体之人都是一样的。

门帘微动,皎若白月的珍珠互相碰撞,发出了轻微的响声。一个举手投足都让人骨头酥软的女子缓步走了进来。

她的容貌算不上绝美,只能说颇有几分姿色。但她金灼的睫毛宛若小扇,眼角画的红色纹饰如同欲滴的鲜血,妩媚且动人。仿佛九天仙女落尘一般,一颦一笑都能勾人魂魄。

她自然地坐在了玉石雕刻而成的圆椅上,单手支着头,媚眼如丝地看着君子珩,仿佛淮初之不存在一般。

而君子珩只是温温一笑,没有言语,自然而然地将身前的美人勾至怀中,让两人鼻尖仅剩一寸的距离。

淮初之觉得自己有些看不下去了,正当她考虑是否要回避之时,那女子顺势想吻上君子珩的薄唇,却被他以一指抵住。

“杳娘何必如此急切。”君子珩柔柔一笑,将淮初之从不曾见过的温情神态表于面上,淮初之此刻只觉得自己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公子玉树临风,令人心生爱慕,凡是女子都难以抵挡公子的如此魅力。”杳娘眼波流转,似嗔怪似撒娇的说了一句。

“诶,此言差矣,作为头牌,杳娘当是阅人无数,怎会看上在下这般平平无奇之人?”君子珩抚上杳娘的脸,眼里的柔情更胜。

“公子莫要妄自菲薄,杳娘对公子这样的人,可是求之不得呢。”杳娘轻声笑了,宛若银铃,魅惑中带着些妖冶。

“所以便要以吻带毒,让我醉死在你的温柔乡中吗?”君子珩抚上杳娘脸的手忽地凌厉了起来,掐住了杳娘细嫩的颈脖。

杳娘看着他,妖媚的眼中划过一丝惊愕,但依旧娇声软语的说道:“公子误会杳娘了,杳娘嘴里的东西是催情丹,不是毒药,若公子不喜欢,杳娘便吐掉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