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悲凉(1 / 2)

快到中午的时候,黎牧让司机送她回了研究所,自己便折上楼去看卧病在床的母亲了。

那句寒彻骨髓的话说出口了以后,两人又是良久一阵沉默。

最后实在是忍无可忍,夏忍冬提出要回去研究所,黎牧找不出再面对她的理由,也说服不了自己再触及她身上坚硬的刺,他的心在短短几日被扎成了筛子,四处漏风,过境悲凉。

礼貌的道别之后,夏忍冬坐上了另一辆车。

在她路过自己身旁时,久违的温热触感,她呼吸见的风,让黎牧不自觉地握住了她的手,很轻的虚虚扣住。

夏忍冬看着被他抓着的手腕,竟一时忘了挣脱。

“你愿意救我母亲吗?”他的声音低到近乎是祈求。

被抓住手的人不声不响,仿佛没有听到一般,那双无神的眸子看不出心思。

说是看不出,其实也是不敢。黎牧不知道会听到怎样凉薄的拒绝之词,可事关自己的母亲,还是不死心的问出口。果不其然,她不说话,便是不愿意了。

“你怎么才肯医治我母亲?”他咬着牙,红着眼睛要吃人的样子。像是绝望的人看到了捞不到的绳索,对天鸣不平。“多少钱,我可以给你钱,只要你愿意救治,或者你要什么,你开口我都愿意……”大约是口不择言了,只要她肯,拿自己的命都可以去换。

夏忍冬直直地看着他,仿佛以为自己听错了,转瞬微愣即逝后,她反而笑了,笑出了眼泪,无比灿烂且心寒至此。谁说时间可以改变一个人,怎么到他这儿,全成了悖论,他没有变,一丝一毫都没有,和五年前一样的市侩无良。

“黎先生觉得,您母亲的命,值多少钱呢。”夏忍冬此刻的声音平淡无奇,却透着世态炎凉的落寞:“五百万?一千万?大约是比一千万还要再贵些,毕竟黎夫人的命,总归比我父亲值钱些吧。”

“我想要什么,呵,我想要的,五年前悉数毁在你手中了,不是吗?”

“或者这样吧,你不如想想办法,让我父亲活过来。”她目光毫无波澜看着眼前的人,嘴里说着恶毒的话。

黎牧从她的双眸中看到了无尽的黑暗,吞噬了眼底最后一丝希冀,也将自己整颗心撕成碎片。

他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口不择言却为时已晚,堂皇地松开禁锢她的手,嘴里失控地想解释什么:“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夏忍冬不再理会他欲盖弥彰的辩驳,坐进了后座,司机在黎牧的点头示意下,缓缓行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