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寒看他一眼，却没有住手，听见他情急中未觉间喊下的师父，眉梢一动，显示出来的却是几分不耐烦。
“住手！你，你不要打了！”到了跟前，洛雨泽却心怯了，让他去抢楚云寒手里的竹枝，打死他也不敢。
可焦急的目光看到素月的冷汗湿襟的样子，心下一沉，直接挡在了他的面前，身后一痛，竹枝竟是直接打到了他身上。
尖锐的刺痛，洛雨泽神经刺激的一痛。
他张了张口，却什么都没能说出。
楚云寒不耐地打断他，“别叫我师父！”
洛雨泽的心一阵悸动，神色黯淡下来。
他没有起来，顺势跪了下来，抬脸去看楚云寒，那严厉的眉目就像是恶梦一般的让人从心底害怕。
“纠缠着您不放的人是我，您要打要骂就朝我来，凭什么对素月发火？”话音落，他心里有些微颤。
他做梦也不敢想象，自己敢这么对楚云寒说话！
情况窘迫的不受控制。
啪！
脸上挨了重重一耳光，火辣辣的疼。
洛雨泽低头，不敢反抗。
“继续说！”楚云寒冷笑道。
素月目中闪烁，他觉得洛雨泽这个人很难懂，一会儿霸气的要命，一会儿又怂的一塌糊涂，世上真的有这样的人存在？素月觉得不可思议。
“怎么不说了？刚才不是伶牙俐齿的吗？”楚云寒开口嘲讽，洛雨泽的头却低的更厉害，面色晖暗无光。
“他不是……”素月看不下去，平生第一次昧着良心想要为他辩解一句。
看到楚云寒阴寒的目光却声音一蹩，原本就不怎么灵活的口舌此时更是寸步难行。
“若是……”洛雨泽犹豫了一下，才继续往下说，他道：“若是您执意想赶我走，雨泽，无话可说！”
洛雨泽等待着楚云寒的回应。
反正他已是强弩之末了，死与半死都差不了多少了。
却迟迟不见楚云寒发怒，不由心生奇怪，抬头想要张望一下，却恰好对上楚云寒那双冰寒的眸子，吓的一抖。
楚云寒站定，居高临下，冷冷的看着他，道：“跪在这里反省，没我的允许不准挪动半步，否则自己考虑后果！听到了？”
洛雨泽下意识的想要点头，却见楚云寒眉头微蹙，连忙答道：“明，明白了。”
楚云寒重又意味深长地看了素月一眼，道：“记住今天。”
因为，一辈子，唯一一次，只有他一人会以长辈的身份代师妹行责了。
眼见楚云寒身影渐远，步入了竹屋，全身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
“你……”素月在摸他的剑。
措不及防，洛雨泽吓了一跳。
看到他摸剑，眼皮又是一跳，紧惕道：“你、你想干什么？”
“杀人。”素月道，望着楚云寒离去方向，怨念极深的：“杀了他，你就不用再这么窝囊了。”
他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撑地借力站了起来。
“傻孩子……”洛雨泽竟有些感动，趁机想摸他的头，“你杀不了他的，他可是楚云寒啊！”他的眸中出现某种憧憬，接着道：“而且就算你杀的了他，我也不准你杀他！知道了吗？素月，你杀谁也不能杀我师父，否则我第一个跟你没完！”却被躲过，素月凶狠地瞪着他。
素月惊呆，“他对你不是很好，你为什么……”
“因为，上穷碧落下黄泉，无论到了哪里，他都是我师父啊。”
素月由开始的不屑转为的丝丝敬畏。
“你现在的笑容有点傻。”素月撇嘴。
很傻吗？
洛雨泽笑容微凉，像是强挤出来的。
他以前真的没在意，楚云寒就像一只手，拨动了他心中最易动的弦。
只是楚云寒对他，并无眷顾之意，他却没能看的出来。
洛雨泽抬眼望天，无限感慨的：“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别说那些听不懂的话，现在你怎么办？”素月迟疑着，难得关心一个人。
“既然觉得要抛弃前尘了，自然是……”
悠悠荡荡的语气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洛雨泽惊叫：“快跑啊！”
话音未落，洛雨泽已经拉着素月，往外跑去。
“喂，洛雨泽，你拉上我干什么？”
无奈，素月被拉着，不得不跟着跑。
“你看你，手里拿着剑，又是个杀手，把你放在我师父身边，你说我能放心吗？说你是头猪你还不信！”
“洛雨泽……”含蓄待发的语气。
“哈？”
“你给我撒手！”
“不撒！除非……你背我？哈哈……”
素月并无看到，他在笑的同时大滴的泪水滚出眼眶。
洛雨泽在笑着哭，哭到最后已笑不出来。
他其实，根本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