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过来坐。”瀛皇提起茶壶,挽了挽袖子,倒了两杯茶。
北玄湛乐将剑收回鞘中,走到桌前,在自家父皇对面端端正正跪坐下,将剑放在桌子一边。又端端正正地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还默默地从腰间掏出一方白色帕子擦擦嘴角,正是北玄帝族简短的帝规中所要求的,恭谦有礼,不疾不徐,不乱仪容。北玄帝族的族规和帝规虽然短,但却是四洲里最严苛的。
瀛皇问道:“你们四个去哪里玩啦?玩得开心吗?”
“我们去了北韶城,那里的天气很冷,不像凉渊四季如春。我们在路上买了棉衣,但还是觉得很冷。北韶下了一场雪,雪还未停,城良和元康就在雪地里玩疯了。”北玄湛乐想到什么,轻轻一笑,又接着说道:“他们都病了。还好我拉着阿洵,只让他在雪停的时候玩,出汗了就回屋坐一会儿。雪融了大半时,我同阿洵去北韶岭赏梅了。北韶岭上,处处梅花,淡雅清芬,凌霜傲放,实属难得。”
“嗯,为父也有很久没去过北韶岭了。”瀛皇拈起一颗青梅放入口中,忽然压低了声音:“还好吗?”
北玄湛乐低声说道:“一切顺利。”
“受伤了吗?”
“左臂中四刀。”
“伤势如何?”
“一见骨,皆有毒,无恙。途中流血二次,儿臣已在阵中用若水将手及小臂划伤。”
“内伤呢?”
“还好,痊愈大半。”
“辛苦你了,我的澈儿。子时,尚亭,我们疗伤详谈。”
“诺。”
瀛皇扬声道:“你这温润清正的性子真是随了你祖父,为父也是无奈。”说罢低头作扶额状。
北玄湛乐抽了抽嘴角,十分无语。他忽然倒抽一口凉气,低头看看左手,问道:“父皇,药箱在哪?”
“啊?哦,在左侧柜子里,怎么了?”
北玄湛乐捏了个诀,药箱径直飞到了桌子上,他从中找出一瓶药粉,揭开盖子,将粉撒在血淋淋的手背和手臂上,答道:“不慎入了死门,划伤了手。”
瀛皇看看儿子的左手,心疼道:“别用这个了,柜子里还有玉芍粉呢。”
“不用了,区区小伤而已。”
“过阵印记给你加上吧。”
“不用啦,父皇若再这样我以后就害怕受伤了。”
瀛皇被逗乐了。他轻咳两声,正色道:“过阵的时候分神了?”
“嗯,在想你们,掉以轻心,以为父皇在考剑术。”
“你记住,过阵凝神,不可轻心。”
“谨遵父皇教诲。”
“缠绷带吗?还是用灵力疗伤?”
“缠吧。用灵力不好,皮肉恢复不好。”说着拿出绷带缠上。
“嗯。对了,各国使节都近凉渊了,明早还是你去迎,不必过于温和,不失礼就好。”
“我知道了,自有分寸,你就别管我了。”
“好好好,不管你不管你,就嫌父皇烦。”瀛皇闷闷道。
北玄湛乐无奈一笑,问道:“母后和溪儿呢?”
“更衣呢,女人一向麻烦,都这么长时间了。”
“父皇,礼节是很麻烦的。”
“哎,也是。不过也太久了点吧,半个多时辰了。无影,去催一催帝后和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