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上元节后,我似是对罗裙穿上了瘾,连去义塾都极少穿胡袍了。毕竟长安城的颜色纷繁华丽,多一个我也算不了什么。
节后要来的大师颇多,甚至还有一早就先来同仰慕已久的人清谈的,我同往日一样前往光德坊,哪知打开门一看,李必已经坐在我的位置上等着了。
摊在我桌上多时的草稿现在正握在他手里,这景象着实有些奇异。
他抬头问我,“你每日来得这么晚?”
我登时明白了靖安司为什么经常通宵达旦地亮着灯。
“这可不是什么衙门,自然要清闲许多。”
“已经快要巳时了。”李必把草稿放下向我走来,“我的朋友来义塾,我卯正便来这里见他了。”
我被盯得心虚,想转移话题,“你来这儿这么久,靖安司怎么办。”
李必没理会我,继续说:“我看到上元前五日的讲学纪录还没整理。”顿了顿又补充,“还是在你草稿下面找到的。”
“……”
“何监把这里交给你,你该负起责任。”只见他一脸郑重,语重心长,显然没有停下说教的意思,“这五日的我帮你整过了,以后莫要再凡事不放在心上了。”
我越听越气。
想我韦山17岁翻译几何原本,18岁在圣人面前和各国使节谈笑风生,结果大早上就挨李长源一顿数落,属实是颜面尽失。
李必正欲离开,我便把嘴边的话一股脑说了出来,“你若真是不放心,便去找何监和太子说,义塾你也包圆了,李司丞,能者多劳。”
李必推门的动作顿了顿,然后出去重重把门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