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来阿娘都在旁敲侧击我的婚事。
我推说我也想去做道士,她十分不屑一顾,毕竟我前日还讲过吸风饮露这些东西真是一派胡言。任我讲出万般理由,也挡不住我阿娘想把我打发出家门的心。我索性从早到晚都在私塾躲着,无论哪一天,都能看见我坐在房间里,桌子上摊着各种各样的文书:没翻译完的书,没解开的数理题,有书童送来的讲学纪录。任哪一位前辈走过,都会感叹一句后生可畏--都是做样子的,我看起来脱不开身才能防止被叫回去相看夫婿。
有一天姚汝能听说来了一位扶桑的作家,让我找机会请作家同他单独一叙。我便问他,长安的女子有什么办法才能躲开婚事。
姚汝能说他无能为力。
“男婚女嫁天经地义,你这是何苦。”
我手捧名录翻查着那位扶桑作家来讲学的时日,未曾看他。
“我怕嫁了人,许多事情想办便办不成了。”
姚汝能听完笑了一声,暗暗念叨:“长源说得真没错。”
“长源说了什么?”
姚汝能搪塞了几句,反问我:“你觉得长源如何?”
“神童。不错。”
姚汝能一时没了话。
我确实没太在意过,一来我俩治学之所见着实大相径庭,讲不上几句话;二来我人际疏离,自恃孤高,自觉与寻常女子不同,李必一表人才,风骨秀重,我却也见过他掷地有声神情激越的模样,未能产生什么仰慕之情。
“你就这般同你夫家的人说话,不日便可被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