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必风骨秀重,笃信道法,根本不把朝堂权术放在心上,为什么仅仅只是组建一个靖安司,便能让他重新回这趟浑水来。
这话似是把他问住了,过了一会,他缓缓说道:“我带你去靖安司。”
“为什么要我来做?”
“太子时常向你阿爷夸赞你。”
我没有答话。自阿爷说起这件事,我便一直被当成最合适的人选。我并不在意要做成什么差事,只是没想到竟这般身不由己。
李必又接着说:“你阿爷和太子拟定屯田新法,你姑母是太子妃,你便是没有立场,右相未必会这么看你。”
他所陈利害其实不止是这些。
我阿爷与林九郎积怨已久,右迁御史中丞取代了他的党羽。几年前圣人想请我来当太华公主的伴读,林九郎说我性情怪异,文气太重,实在不是合适的人选。
自开始翻译外学以来,都特意略过政论,阿爷在朝为官,怕引起圣人猜疑,也怕林九郎借机构陷。
李必当我心中似有犹豫,向我走近了一步,“只消在太子面前举荐人才,凭你的眼光决定便好。”
几年未见的少年身形高了许多,我笼罩在他温和的目光下,心中仍旧冷意未消。
此刻距离近在咫尺,景龙观晦暗的灯光又为两人平添了几分不自然,总归气氛松了下来,我不禁感叹:“长源变了许多。”
李必听了这话,似是嘲讽地说道:“你倒是一点儿也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