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舟觉得他还是应该问一问小孩儿，必须坦白说了来，他到底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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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儿高数课一直心神不宁的，这次讲到了曲面对坐标的积分，高数书上的的图画的令人窒息，例题也令人窒息，本来每一次小孩儿都会听得很认真，连话都不会和柏舟多说一句。可是今天他却连着写错字，又是抓笔又是抓胶带粘掉错字，来来回回乒乒乓乓的弄了好几十次，最后还把笔记本粘破了。
柏舟侧过头看了小孩儿一眼，小孩儿对他很勉强地笑了笑，然后继续抄例题做笔记。柏舟瞟了一眼，字飘的厉害，完全和前几页的字体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等到一节课终了，小孩儿匆匆忙忙地把书随意地塞进了书包里，跟柏舟急急忙忙地打了一个招呼，就拿着伞一溜烟地跑走了。
两个人下一节课不同，小孩儿要学机械制图，柏舟要学复变函数，是两个不同的方向，但每一次小孩儿都会跟他一起走到楼梯口才分开，而不是像今天这样收拾完书包就急匆匆地跑掉。
到底是怎么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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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舟复变函数的老师是一个魔鬼，讲课风格何其恐怖在整个机电学院都是有目共睹的。这是电大唯一一个讲课不看学生看天花板的老师，只听见他在讲台上感慨“啊”“噢”“吼”“嘿”的语气词，听不懂他到底讲了什么知识点，以至于全班百分之八十的同学都在低头看着手机。
柏舟以前是，现在他也是，只不过他没有刷手机，而是撑着脸盯着自己的手机发呆。
手机屏黑着，上面反射着白色的灯光，清晰的可以照出柏舟的样子。老师在台上唔哩八糟说了些什么柏舟完全没有听进去，他就撑着脸，安静地发呆，然后在下课铃声响起的同时冲出教室大门，直奔周匪石上课的教室就去了。
柏舟的速度有多快，他成功一瞬间穿越了奔向食堂的恐怖的学生大军，在敌方即将堵路的两秒之内冲过，然后在铃声还没落下之前就赶到了周匪石上课的教室门口。
小孩儿果然还在里面整理书包，把最大的作业纸折叠好放在最下面，然后是工程制图的课本，然后是他的笔记本，然后是文具盒，然后把眼镜放回眼镜盒子里再和文具盒并排放好，最后把他们整整齐齐地放回书包里，并拉上拉链。
小孩儿的条理性，完全不是一般工科男能做到的。
柏舟倚在门框上，看着周匪石和平常一样完成这一切，再背上包，顺着过道往外走，心里只有一个词可以形容他。
——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