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料到婉君口中所说的计划竟然是这样的……
放学的时候,婉君约了我和春笑一起在操场后面的一排矮房子前见面。这排矮房子是被学校闲置下来的,不知何种原因,既没拆除也不装修再利用,就这么着孤零零地将它们丢弃在这里。这些矮房子的门窗都是锁死的,上面甚至蒙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平时根本不会有人到这片荒凉之地来。
我和春笑一开始并不知道婉君同时约了我们两个人,直到快到操场的时候才碰了面,之前发生的情书事件使得我们两人都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抱歉。”春笑说的话跟之前发的短信内容别无二致。
“没......没事。”我干涩地回应道。
“你也是被婉君叫来这儿的?”春笑问。
“啊......是的。”
“不知道她有什么事呢。”
“是啊。”
说着,我和婉君一起往矮房子的方向走,一开始我猜测婉君是要向春笑坦白自己的身世,可是当我和春笑走到这片矮房子前的时候,却发生了令人大跌眼镜的一幕——婉君居然和春笑的男友张诺,在其中一栋矮房子前亲吻了起来。这一举动持续了有两三分钟之久,绝对算作是十分深切的接吻了。
而这样的画面都被春笑看在眼里,但她并没有走上前去制止他们的行为,而是一直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
我很明白,她在压抑自己的情绪,因为虽然她虽然脸上是平静地,但是却默默地攥紧了拳头,喉咙中有哽咽声,尽管微弱但不难捕捉,大约持续了十几秒后,她松开了握紧的拳,垂下了头,极度失望地转身往回走。
“春笑,你要去哪?”我跟上前问她。
“我也不知道,我只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那怎么能行,我跟你一起走吧。”
“不要,这会儿我只想一个人。”说完,她便离开了。
尽管遭到了她的拒绝,但由于我担心她这样的情绪会做出什么傻事来,还是保持一段距离地跟在她的身后。
我一路跟着她横穿过校园,然后出了学校大门来到附近的一个公交站台。
公交站台上只有三两个人在等车,她在站台一侧的路线牌上搜寻了一会儿,而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像是在搜寻路线什么的,最后就站在那里默默等车了。为了不被发现,我在站台的另一侧等候着。
初秋的天气,站台附近的梧桐树叶子已经变成浅黄色,不时有风吹来,卷席着路面上的几片提前落下的梧桐树叶,秋风带来的一丝寒意让我不得不将校服的拉链一直拉到领口。
我偷瞟一眼春笑,她站在那里无动于衷。
巴士到了站,一共有两辆,一前一后。由于两辆车行走的线路完全是一样的,春笑上了我眼前的一辆,我选择了后面的一辆。
车子启动后,每停一站我都将脑袋探出窗外看春笑是否下了车,但奇怪的是她都没有下车。
她究竟要去哪里呢?我在心中这么思考的时候,车子开进了一个隧道里,四下一时间陷入了黑暗,车内的乘客一阵抱怨,司机打开车顶的内置灯,骚乱这才逐渐平息下来。
“没有原因的,是突然想去的。”
我仿佛置身梦中,入神地注视着她的脸庞,脑袋里产生了各种各样奇怪的想法——此时此刻,除了我与春笑,其他的事物统统消失了该多好,巴士,乘客,司机,隧道......
巴士出了隧道,光亮接踵而至,春笑抬起头,继而看见了我。
她感到一丝惊讶,我则完全没有,甚至还隔着玻璃窗冲她挥了挥手。
“叮咚”,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打开一看,是春笑给我发的信息。
“你怎么还是追过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