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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温锦觉得自己可能有点大惊小怪了。

有什么大不了的!

二十一世纪恋爱自由!!

但是光天化日能不能把帘子拉好啊!!!

刚刚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再加上现在还有点撞破别人隐私的尴尬,温锦寻思着自己是不是该去给人家好好道个歉。

还是算了吧。

要是再打扰到人家,那多不好。

温锦吐了口气,轻手轻脚地走到医务室门外,从口袋里抽出手机准备给谢振时发信息。

微信里有好几条未读,正准备点开,手机嗡嗡震起来,她看了眼来电信息,按了接听键把手机送到耳边。

电话接通,温锦开口:“爸爸。”

那头的男人应了,声音低沉温和:“你什么时候下课,等会儿爸爸来接你去吃饭。”

“……顺便正式介绍一下你许阿姨和小尧。”温安启补充,语气放轻了些,带了点试探的意思,“你也来好几天了,还没见过他们吧?”

温锦稍稍愣了下。

她的确是没见过,温安启的现在的爱人以及孩子。

但以前过年的时候听亲戚们说起过。

当时一堆人围在麻将桌前,边捡牌边叹息赵瑗珍和温安启实在不该离婚,说如今温安启发达了,却让别的女人生了儿子白白捡了便宜。

温锦有点茫然地倚着墙听温安启讲话,时不时回应两声表示自己有在听。

“这学期的学费我已经汇到你的缴费卡上了,你缺什么自己去买,钱不够用就跟爸爸说。”

“昨晚你许阿姨收拾了一间房,以后就别住宿舍了,搬过来跟我们一起住。”

“你一个女孩子住外边,我们也不放心。”

“……小锦你有听爸爸说吗?”

“啊。”

温锦还在走神,被温安启这么一叫,下意识地回答:“好。”

“那行,今晚打扮漂亮点。”温安启顿了顿,“过几天爸爸来帮你搬寝室。”

电话被挂掉。

思绪回笼,温锦开始思考刚刚通话的内容。

——今晚要去跟继母和弟弟吃饭。

以及……以后搬过去一起住?

“……”

温锦觉得不太行。

说实话,温锦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用怎样的态度去面别人口中的继母和同父异母的弟弟,就好像她是一个被卡在中间不上不下的角色,既没有立场去指责任何人,也没有必要去讨好任何人。

总之处境十分尴尬。

温锦这几天折腾着搬到S市本就没怎么睡好,加上中午在医务室忙活了半天又顶着太阳跑过来送东西,以至于现在脑子不是很转的过来,事情一下子太多压过来让她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温锦同学。”

谢振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拎着盒采血管笑眯眯地站在温锦后面,突然出声把温锦吓得一激灵。

温锦把手机放回兜里:“谢教授。”

谢振时:“你在这干嘛呢?”

“来送体检表,我放在桌子上了,没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

温锦心里那点烦闷瞬间被害怕谢振时突发奇想给自己整点事儿干的恐惧所支配,她说完,转身就朝楼梯走。

“别急啊。”谢振时抬了抬手里的采血管,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人都来了,不如帮忙抽个血再走吧。”

对方的语气十分稀松平常。

就好像你去别人家里做客,并且拎了一大袋礼物去,完了临走之前主人不仅没有客气地挽留你吃饭,还完全不讲道理地说:“好不容易来一场,帮我刷个碗再走吧”。

就很不讲道理。

温锦盯着谢振时笑眯眯的表情,突然想起日本动漫里有一亘古不变的定律,眯眯眼的都是怪物。

非常适合用来形容此时此刻的感觉。

她叹了口气,不大情愿地接过采血管,跟在谢振时后面重新走进了医务室。

室内跟她出来之前没什么差别,空调呜呜地吹着冷气,倒是隔间的帘子被严丝合缝地拉上了,落在温锦眼里,就怎么都有点欲盖弥彰的味道。

进了房间,谢振时随手给温锦拉了张椅子,穿上白大褂往隔间走:“你先坐,我这边还有个病人。”

温锦张了张嘴,没想好怎么说里面正在发生的事儿。

结果半秒之后,谢振时的声音传来:“完事儿了?”

温锦:“?”

她原本估摸着谢振时就算没当场晕过去,至少也不该是这个反应。

但事实上,这位五六十岁的老教授不仅没点该有的反应,甚至还无比从容地问了一句:“完事儿了?”,对比之下让她这个的年轻人觉得很没面子。

现在的老年人思想都这么狂野吗?

温锦循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

“药贴了?这两天再贴几副,要是没有好转,我建议你还是去医院拍个片。”谢振时的声音再次响起,“衣服撩起来我看看。”

同样的角度,差不多的画面,背对坐着的男人此时此刻撩起的衣摆下,一块浅褐色的膏药,正四四方方地贴在红肿的皮肤上。

“你这伤还没好透,得养着。”谢振时说。

“……”

所以。

刚刚的活色生香不可描述。

只是人家想贴个膏药而已。

温锦一时间不知道该怪自己思想太激情还是怪那两个男生贴个药动作过于暧昧弄得她浮想联翩。

思忖间,身后的门被推开。

吵闹声混着汗液的味道瞬间窜进医务室。

温锦被声音拉回思绪,转头,就看到几个男生从门口进来,个个汗流浃背,地上被一踩一个汗水印,像是一群刚从海里捞起来的鱼。

其中一个男生走到温锦身前,拉起上衣抹了把额头的汗:“小姐姐,体检是在这不?”

“是,稍等一会。”温锦回过神,从位置上站起来戴好口罩,从储物柜里抽了个白色的铁托盘,找了碘伏和棉签,又数了几个一次性抽血针放进去。

期间医务室里陆陆续续又来了些人,男性荷尔蒙的味道挥散开来,愈来愈浓郁。

医务室开着空调,门窗都关上了,空气不流通,味道一层叠一层,口罩在这样的化学攻击下如同废纸,偏偏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自己也感觉不出来,温锦呆了几分钟,觉得有点上头。

后面谢振时出来的时候,就发现小姑娘带着两层口罩,秀气的眉皱得死死的,和自己对视的目光中充满了“你看着办吧”“反正我快窒息了”的挣扎。

他觉得这姑娘像他小孙女一样有趣得很,便走过去,从桌子上的体检表里拣出两张空白的递给温锦:“这里我来,你去里面。”

一瞬间,温锦觉得谢振时的形象还是有那么点儿光辉伟岸的。

她接过体检表,端着托盘掀开帘子钻了进去。

被帘子隔开的里间空间很宽敞,只放了几张铁架床,之前那两个两个男生坐在那玩手机,床上乱七八糟地扔着外套和两个黑色的运动包。温锦进来之后,其中一个男生抬起头,看了她几秒,然后抬起手,露出八颗牙齿:“……哈喽?”

温锦被这股自来熟的劲儿弄得愣了下,也打了个招呼,把托盘放到床头的柜子上。

江淼盯着温锦露出来的半张脸看了一阵儿。

“哎,我说。”他用手肘碰了碰身边的人,声音放低,“我怎么觉着这姑娘像在哪儿见过。”

林景荣按灭手机屏幕,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