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有人给他说,想要婚姻福安稳,两个人里至少要有一个眼盲心瞎的人存在,大度容忍,得过且过。
现在,霂白就是这个眼盲心瞎的存在,秋栩不提,他也不问。可是表面上装的再好,心里那个坎终究还是很难过去,他开始担心和害怕。
婚姻和孩子,
是他在秋栩这里唯一的护身符,现在连这道保障也变得岌岌可危。
他知道这人不喜欢自己,甚至是厌恶,可是至少他们还有这一层层的关系在,它就像是无形的蚕丝一般,将两人早已团团织就其间,无论谁想要彻底拨茧抽丝出来,都要费上一番功夫。
可他也清楚,功夫不会辜负有心人,只要有那个耐心和决心,人世间又有什么样的关系是斩不断,理不清的。
如果说离婚是第一步,将他交出去是第二步,那下一步是什么?是肚子里孩子么?那人会狠心让人打掉么?会将这最后一点与他有关的联系,也彻底抹除掉么?在他眼里,肚子里的小家伙是大宝贝,但是在别人眼里,这无异于是个小麻烦,这个孩子对于他而言连着筋骨血脉,是唯一的。可是对秋栩而言,它不过是一颗精子的产物,是一个意外。
他现在就是案板上的鱼肉,人家为刀俎,要开肠破肚,还是挫骨扬灰,自己说了都不算,只能祈祷命运的垂青。
他开始长时间的走神,发呆,睡不着觉,终于把自己折腾的再一次病倒,高烧发到三十九度多,整个人开始浑浑噩噩的说胡话。
等秋栩发现时,他已经蜷缩在床上将自己团成一团,跟个煮熟的虾似的,满脸通红,身体脖子都滚烫滚烫。
怀孕的人又不能随便吃药,秋栩没有办法,只得脱了他的衣服,用酒精一遍一遍的给他擦拭身体,物理降温。
碰到小腹时,秋栩的手不自觉的停下,下意识用手捂上去,想量一量大小,看小家伙有没有长到自己巴掌大,眉眼里那点温柔久久难以消弭。
床上的人却一遍遍无意识的喊着什么,他低下头,侧耳去听,听了许久才听清楚,是温长兮的名字。
这人闭着眼睛,手明明紧紧抓着自己的衣服,而嘴里却不住的喊着其他男人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可怜又深情“长兮……长兮……”
秋栩的手一顿,假装没有听见,在昏暗的灯光里,继续帮他擦拭着身体,小心翼翼抬起他的头,给他喂水喝。
等医生终于送来可以吃的药,这人半睁着眼睛,抗拒的拿手去推搡喂药的人,还试图把药全吐出来,被子和自己身上的衣服都被他弄得一团糟,秋栩费尽心思也没能给他喂进去一勺药。
没办法,只好放下药,揉了揉眉心,长长吐出一口气。
他低头,看着被自己揽在臂弯里的人,看着那人紧紧蹙起的眉头和迷糊中还不安分挥来挥去的手臂,无可奈何。
那清瘦的脸颊,终于被他这些时日喂出了一点圆润的弧度,他伸手,捏了捏那点肉,这人皱着脸,又喊了一句“长兮……”
高烧让霂白的信息素也彻底失控,开始在屋子里四散,游走,这下秋栩连呼吸都要变得谨慎起来,不敢深吸气。
他抓住这人的腰,重新给人换上干净的衣服,动作熟练,力气却控制的极其细致,仿佛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捏碎了这宝贝瓷器做的身体似的。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喝药。”秋栩用自己的体温又感受了一下这人浑身的热度,有些无奈的问。
回答他的,是一串毫无意义的呢喃,和一双迷迷糊糊,像喝醉了酒似的‘醉眼’,这是oga或者alha长时间呆在浓度极高的信息素下所产生的一种身体反应,俗称“信息素
迷症”表现症状会像是醉酒一般,意识恍惚,神志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