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1 / 2)

“真的是您。”韩霜序像是刚刚从台上下来,还穿着亮闪闪的演出服,脸上还有浓重的妆容,汗水将他的脸庞浸的湿漉漉的,他整个眉眼间都透露出一种冷艳又颓靡的美。

他边走边脱衣服,很快上身赤露,因为汗水空气中带了一丝若有若无的omega信息素味道,秋栩背过身去,只有霂白还笑吟吟的望着。

“小序,好久不见。”霂白道。

这个序与那个栩音色一样,秋栩背过的身,微微一动。

“如果不是那个手链,我还不敢相信。”韩霜序将演出服团成一团随手丢到了一边去,披上一件宽松的外袍,腰带松松散散的系上,隐隐约约露出一对好看的锁骨。

“您送的东西,我当然要随身收着了。”霂白背靠着窗户,懒洋洋的道,整个人不自觉中露出一种矜贵又迷人的姿容来。

韩霜序走到他面前,跪下,霂白很自然的伸出手,韩霜序轻轻吻了一下,庄重又深情,他没有立刻起身,反而顺势拉住了那双手。

霂白低头看着他笑意未变,是一种高高在上的温和:“您在g国还好么?”

“托您的福,还不错,赚了许多钱,有了数不尽的粉丝。”

韩霜序站了起来,看着霂白道。

他接着道:“您来的太晚了,不然还能看见我的演出,我做梦都希望,您能看上一眼台上的我。”

霂白遗憾的点点头“我是来的太晚了,小序的演出似乎我一场都没有看过。”

他话锋一转“我记得你可以单线直接连接到温长兮那里,对么?我现在需要你帮我立刻联系上长兮,我们不能在g国停留太久。”

韩霜序一双眼睛看着霂白,忽然粲然一笑,拍了拍手,道:“不急,您难得来一次g国,我会护您周全,我们这么久不见了,不如先叙叙旧?”说完,外面走进来四五个彪形大汉,像是保镖的装束。

“这些保镖跟了我十多年,嘴巴严的很,放心。”韩霜序冲着霂白道,然后偏头道:“去把我等会儿要送给总统先生的那瓶酒拿过来。”

保镖似乎有些惊讶,愣了愣道:“可是酒已经包好了,现在半途反悔不送……似乎不太合适。”

“没事,那边重新准备就是了,今天的这位故人,才是我的贵客。”韩霜序一边走,一边回头道,他走到霂白身边,帮霂白拉开座椅,扶人坐下。

秋栩全程用一双冷冰冰的眼眸,瞅着他,警醒又防备的姿态。

韩霜序显然也注意到了这束目光,于是偏头一笑“您身边换新的侍卫了么?这位看着有些眼生。”

霂白翘着二郎腿,放松的坐着,闻言道:“您是知道的,我向来喜欢年轻人,这些鲜活又有趣的肉体让人着迷,不是么?”

韩霜序听了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点点头:“从前在秋华宫时候,您也是这样,贵族们争相把自家长得好看的孩子一茬一茬往里送,这么多年,您的爱好一点都没变。”

一个年轻的服务生拿着酒杯和一瓶包装精美的酒瓶走了进来,将酒杯在霂白面前的圆桌上依次摆好,开始醒酒。

“小序来g国有快十年了吧?”霂白问。

“是啊,十年了”提及这个,像是触碰了韩霜序的心事,他的目光变得迷离“我现在经常做梦,梦见十年前的情景,那会儿过的真的简单,每一天都开开心心的,没有人认识我,不需要防备任何人,也不需要整日里提心吊胆,想去哪就去哪,不用担心被认出来,也不用担心暴露身份。”

“我一直以为,现在的你才是最开心的,十年前的理想不是一一都实现了么,掌声,鲜花,人群的拥簇,永远的焦点。”霂白靠在椅子上,交叉着双手,道。

他永远都记得,青涩的少年跪在他的脚下,求他给自己机会,那一天的他冷酷的回答道:“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一切,你准备拿什么来交换?”

最后,他给了少年最好的一切,帮助他完成了梦想,只不过他在少年的身上留了一根风筝线,无论眼前这颗冉冉之星升的再高,线的另一端终究在他手里。

眼前人的眼眶忽然有些红了,他消瘦的身形,似乎连拿宽松的衣服也要架不住,衣领直往下坠“可是我后悔了,先生,我后悔了。”

霂白依然坐着,丝毫不为所动的模样,双手交叉放在腿上,一双冰冷又沉静的目光稳稳地落在韩霜序的眼睛里。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之间的合约应该还没有到期,单方面毁约,可是要付出极大的代价的。”他不徐不急的,却又残忍的点出了这一点。

“我知道,所以我一直在计划和等待,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我以为遥遥无期的机会,今天忽然就降落到了我的眼前。”韩霜序惧怕霂白的视线,却依然顶着心中的害怕,心怀不甘的望过去,他眼里情绪汹涌,说不上是激动还是什么。

霂白目光变了变,交叉的手放下,在椅子侧面悄悄地比了个手势。嘴上却道:“小序,代价和收获对你我而言,是早就达成一致的,你今天这是要当着我的面违背契约吗?”

韩霜序胸腔一鼓一鼓的,像是再极力压制什么,终于,他再也忍不下去了,站在离霂白远远的地方,嘶吼道:“这样的日子,我受够了!我心里那根弦每分每秒都在绷着,这么多年,我一天的安稳觉都没睡过,生怕有一天弦断了,连条活路都没有,我一次次做梦都梦见自己血肉模糊,被人……”

他没能说的下去,哽咽着垂下头,长长的头发落下,掩盖了那张妍丽的脸上的悲伤情绪。

“是看着风光无限……钱和名都不缺,可是为了活命,我却一次又一次忍受被人玷污和辱骂,被人当狗,甚至连狗都不如。”

“满腹才华有什么用,还不是沦为人人可骑的**罢了,一腔心血都成了别人眼中的情调。可笑,可恨!”

他的眼眶红的可以滴血,他像是忽然失去了理智般,从房间那头冲了过来,似乎想袭击霂白,却被秋栩闪身一脚蹬翻在地。

一瞬间,房间中的保镖们掏出枪,气氛变得剑拔弩张。

他趴在地上,回头恶狠狠的盯着霂白,像是看血仇的敌人似的,恨不得生吞活剥。霂白知道他这是把自己一身不幸都归因到了这份契约之上。

于是,低头怜悯的看着他,依然温和的道:“你若是觉得g国不好,我可以放你回去,不过……你依然很难过上正常人生活,理由你应该明白。”

韩霜序仿佛一分钟再也无法忍耐,大喊一声:“拿下他们!”

这些保镖显然并非一般人,都训练有素,立刻从各个角度包抄上来,当时为了顺利入关,秋栩一身武器都是卸掉的,如今只能凭借赤手空拳。

他迅速将霂白安置在一个扫射盲区,自己一人翻身跨了出去,一套漂亮的格斗术,抢到了一把枪,屋子里顿时,子弹乱飞。

霂白心砰砰跳,却也不敢贸然露头。

到底是以一敌众,秋栩却是被那些人困住,霂白躲着,先是听见膝盖骨跪在地上的一声脆响,然后接着是拳头没入胸腔的钝响,一声接着一声。

枪声停歇,

霂白听见韩霜序的声音“好了,不要真的把人打死了。”

然后,他看见秋栩被人像是丢麻袋一样丢到了窗台前的地上,刚好在霂白的视线内,那人在地上翻了个身,嘴角有血渍。

霂白从未见过这样狼狈的秋栩,他刚刚准备起身,就看见秋栩面朝着他倒在地上,用口型对他说了两个字“别动。”

然后这个人用胳膊肘撑在地上,奋力地重新爬了起来,扶着膝盖重新站了起来,然后无声地重新挥拳迎了上去。

以一对十,再厉害也是强弩末矢。

霂白低头看着地上地灰尘,看的那样仔细,仿佛那些尘埃,被放大了无数倍,硬塞进了眼眶里来。

他知道自己必须镇静,不能流露出任何多余情绪来。他就那样听着,仿佛幻听般的,听到了肉体破碎的闷响,骨骼断裂的声音,还有痛苦的呻吟,交织在一块,让他分辨不出到底哪个是秋栩的声音。

终于还是忍不住的,他站了起来,回头,看见秋栩咬着牙还站在屋子正中央,眉角已经鲜血淋淋,衣服上全是灰尘,一拳一式还在坚持。

即使脚步已经开始踉跄,这人还在坚持,但凡是试图靠近这个角落的每一个人都被这人轮番撂倒在地。

仿佛霂白站的这一块是禁地般,任何东西都不能靠近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