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萤咬掉大半个包子，支吾着对着桌子另一边的秦明道:“你真的打算带上我了吗？”
她还是觉得有点不真实。
秦明停下筷子:“你可是后悔了。”吃个早饭的功夫已经问了八回了。
姜萤哪能后悔，这个决定她再满意不过了。
她只知道她想跟着这个人，除了独自生活不安全外，似乎还有什么原因被她下意识忽略了。
她也不去细想。一口把包子吞下，好话不要钱地往外倒:“不后悔，打死我也不后悔，能跟着你简直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你现在就是赶我我也不走。”
对方瞥她一眼:“油嘴滑舌。”
姜萤沉默，这个人怼她越来越不留情面了。
怀念那个神志不清醒的秦宝宝。
愤怒的姜萤决定多扒几口饭，反正是他的钱。
吃饱喝足趁他不注意小声打了个隔，糟糕，好像不小心吃多了。
秦明看她的眼神像看饿死鬼投胎:“包吃住，以后不会饿着你。”
姜萤落泪，这好像不是她的本意。不行得想个办法缓解尴尬，于是开口道:“话说我们接下来去哪，你回家吗？”
秦明避开了她的眼睛:“我没有家。”
又接了一句:“浮萍漂泊。”
浮萍漂泊本无根，天涯游子君莫问。
姜萤就问了，她恨不得扇一下自己嘴巴，就你会说话，一天叭叭叭！
忙道了声抱歉，小心翼翼道:“你看你没有家，我也没有家。”
“现在咱俩凑一块，四舍五入不就算有了么”。
秦明心中一动，整整十年……他又有家了吗。
他闭上眼，只觉一股暖流从心肺传向四肢百骸，郑重答道一声好。
不管她是出于各种心理说出这番话，以后她就是他的家人。
秦明虽然早已答应带着姜萤，这却是第一次真切地觉得他不再是一个人了。
不会再一个人走过雪域的冰川，塞北的黄沙，大漠的驼铃，江南的飞花。
所有的所有，都将会有另一个人的陪伴。
秦明几乎是隐秘而卑微地憧憬着这一切。
这一刻，他想，就算她要走，他也不一定会放手了。
……
最后秦明告诉她他此行欲去江东。
“去江东干啥？”姜萤好奇道。
“杀人。”
“！”
秦明看着她的表情不明:“我是个杀手，我杀人，你害怕？”
姜萤敏感地察觉他情绪不对，求生欲爆棚:“不怕不怕，你杀人那肯定是他该杀！”对不起她是个舔狗她没有原则。
怪不得他一开始不肯带她还说他身边危险，姜萤点点头，杀手这职业是挺危险的。
秦明竟是罕见地勾了勾唇角:“嗯，的确该杀。”
姜萤完全没听见他在说什么，她已经溺死在他刚刚昙花一现的笑里了。
她现在觉得要是秦明能再对她笑一下，她做什么都愿意。咦她这想法是不是和谁有点像？色令智昏色令智昏。
“此人外号‘毒蝎’，所使武器奇特，乃是绑于双臂一对铁钩，其上淬毒，与人对战时仿若蝎尾锋利毒辣。”
姜萤听得入迷：“听起来这么厉害，你能杀得了他吗？会有危险吗？”
秦明闻言内心有些温热，他接过这么多次任务，从来无人关心他是否会有危险。
又有些不悦：“我比他更厉害。”
姜萤见他竟说出这么幼稚的话，忍住笑：“是是是你最厉害了，到时候一定打得这个什么毒蝎子痛哭流涕，落花流水！”
秦明这才满意：“此人手段毒辣，却远远不及他的心毒，他辗转四处杀人夺宝奸杀掳掠。引起江湖众怒，上了江湖悬赏榜。”
“江湖悬赏榜？”
“嗯”，秦明点头，“江湖悬赏榜为武林盟所发，榜上有名者皆为武功高强大奸大恶之辈。”
说到这里他似乎想起什么，顿了一下方才继续说道：“世人以为‘大奸大恶之辈’，并随时以武林盟各处眼线发布其最新情报，取得首级者可获巨额悬赏金。”
“是不是有排名，排名越高悬赏就越多？”姜萤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