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送楼静女回了楼府,南卿就乔装打扮朝着少林出发。
很多时候,她有很多想不通的事情,就常会想起他。
他们曾经约定,他未还俗之前,他们还是少见为好。
可她还是有时候忍不住的想他,想去见他,哪怕远远地看一眼,瞧一眼,就那一眼,很多不开心的事情就会烟消云散,听着他诵读的佛经,心中就清净不少。
寒冬的天,越是亮的比较晚,可不管这天亮的多晚,到了做早课的时间,少空肯定是第一个到的,他起身穿戴好一切的时候,寺内还是静悄悄的模样。
他推开僧房的门扇,借着微微的烛光,看见门房的台阶处,坐着一个人儿,她披着一件藏蓝色的风衣,风衣上个已经厚厚的一层雪花了,她坐着,一定是坐了很久了吧。
“来了,怎么也不叫醒我。”他抬手,替她抖落她衣裳上的积雪,看着她一双手冻得通红,泛紫,她到底坐在这里多久了,是坐了一夜吗?怎么那么傻,每次来都是静悄悄的半夜来的,天不亮的时候,也不耽误他做早课,就说了几句简单的话,就要悄悄地离开。
他知道,她从北疆而来,日夜兼程,快马加鞭,人累马累,他心疼她,可他也知道,她要的从来都不是心疼二字。
哪怕他说再多的心疼话,她都是听在耳中,左耳进右耳出罢了。
清晨的佛寺,天还是蒙蒙黑的,檀香环绕,鼻息之间,清冷的雪,清冷的檀香,清冷的寒冬气息,她披着藏蓝色的风衣,在漫天大雪中望着他,她真的好想抱抱他,好想磕在他怀里哭,这些年,无数次,她都有这种冲动,但她知道,他是佛祖坐下的弟子,恪守着清规戒律,不到还俗那一天,他们不能这样。
“少空,你常说,众生平等,无疆域之分,无善恶之分,无人高低贵贱,那你说,这个众生平等中,包含了你的仇人吗?”
少空看着满天的细雪,少年时救下了她,后来有小半年的时间,她都住在少林寺,当时的她,还不会说这么多的中原话,也不懂中原话的意思,他一个字一个字的给她写,给她读,情根深埋,或许就是那朝夕相处的小半年,彼此一抬头,一回眸,都是眼前的人。
都说,眼前的人,便是心上的人,一眼都移不开。
她的仇人,她说过,是朝慕,是那个夺了歌书位置、让姐姐爱的死去活来、到头来还不忘狠狠的补上几刀,她是,遇见了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