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墨心里嘟囔道,一个小道士,怀里还抱着蜜饯吃的满嘴,听他吹牛皮,前言不搭后语,一会说不知道有没有华堂宿魔头,一会又说他和师父要去除它,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也许对于这些鬼魅之事就如真亦假时假亦真,反正自己是没见过。
“你看那个出家人。”启慧指着不远处穿着粗布僧衣的年轻和尚,那人头发剃的光亮,不会是现在世道太平,还没出现什么要降的妖、除的魔,道士们也就闲的没事下山逛大街吧?油光可鉴,“简直就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
“……”
肖墨品出了一点教派之间水火不容的味道,他没好多说什么,反正自己既不出家也不闭关,而这世上的纷纷扰扰他也过早尝到几分。
“你说他们要脸不?”启慧愤愤不平道,“乱世就关门避世,而我们道士呢,下山济世!”
他把最后几个字咬得很重,继续愤懑道:“等盛世一来他们又开始开门敛财,我们呢则关门修身,与世隔绝!”
“所以嘛,也不难怪在这一代的人家对我们道士更加敬重呢。”启慧大言不惭道。
肖墨:“……”他对启慧这种回嗔作喜的话真是无言。
“诶小墨,等有机会我教你箓法道符,比如说那个呃清水咒语啦,(自己刚接触都还没学会的就搬出来显摆)书上说此水非凡水,一点在,在砚中…………还有好多呢,你若有点悟性灵气,大可略知一二,像我就是师父一眼相中的呢,哈哈哈哈。”启慧吹嘘完自己,顺势遮掩了之前背书忘词的尴尬。
“那你这个清水咒真的可以治所有的病吗?”肖墨对他说的“病者吞之百病消”好奇道。
“诶?”启慧有点诧异。
这小子怎么不对道符法术感兴趣?捉鬼除妖可比治病有意思多了,想当初自己不也是这样被师父“骗”上山的,结果被关在道观里数月不得出门,每天就是识字鬼画符,好不容易熬过来了学了点皮毛,这才有机会和师父下山长长见识。
不过人和人就是不一样,这才是他上街找人“拉呱”的出发点。
之前下山,他给一群小乞丐们吹得天花乱坠,糊弄得自己差点也信了,现在遇到的这个小孩,长的是挺秀气,就是为人比较内敛,有时候还显得傻愣愣的不机灵,也不是个接话的听客,反观先前遇到的小乞儿,他们就可爱多了,说到自己大战林中狐妖的时候,他们个个表现得一惊一乍,狐妖一死,他们还会拍手叫好,把启慧捧上天了,谁知道他连狐妖毛都没碰到,说瞎话倒是一套一套的。
现在这小孩没让他说故事,反而讲起治病的话题,实在让他犯难,说实话他对这一块不精,刚才也是想一出是一出说出来的,但吹出去的话他也不想戳破,那样弄得自己下不来台,只得假装思索一番自圆其说道:“当然啦,百病嘛,诶你怎么对这事上心呐,以前聊过的小孩子都对打妖怪感兴趣,你倒好,治病,你家开医馆的还是咋地?”
肖墨道:“我师父善妒,就想问问你清水咒真的有那么神奇么?”这话说的坦坦荡荡,青子佩那家伙真的很会吃醋,肖墨没那么多心眼,跟着一个心眼多得跟筛子一样的师父实在憋屈,他想应该是师父带着文人气息,所以自带多愁善感,心思也就变得多情敏感而又细腻,不过这些东西都不是粗枝大叶的马大哈肖墨所能体会的,他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师父不喜欢他跟女孩子说话……
启慧一听,虽然跟小孩子夸夸其谈博一点存在感是很好玩啦,但真遇上事他还是不能昧着良心骗人的,他忙摆摆手道:“你这……不行啦,我说的符咒治百病肯定是寻常的病,心病,你得找原因啊,况且我们学的法术主要也是为了保一方太平,不是开医馆给人看病的,还有,偷偷告诉你,别去找那些穿袈裟的秃驴,叫你吃香灰包治百病也是骗人的,知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