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不哭了,不哭了,母后也想你……”皇后轻轻拍着清歌的后背,喉间也哽咽起来:“不哭了,囡囡,是我对不起你,让你身上背了太多的仇恨,是我的错……”
“不……母后,是孩儿,孩儿害了你,”她拉着皇后的袖子,哭的不能自抑,“如果不是我,母后就不会死……就不会死……”
“都过去了,别哭,都过去了……”皇后哑着嗓子,抚慰着清歌,待她稍稍平息后,才低下眸子,轻轻擦去了她脸上的泪痕,柔声道:“来,囡囡乖,不哭了,囡囡都长这么大了,不好再哭了啊。”
“母后……”她破涕为笑,难为的擦了擦眼角,抬头看着皇后,红肿的双眼中埋着数不清的孺慕之情。
皇后注视着清歌,挑了挑眉,眼中含了几丝复杂的意味。她一僵,再望过去,那眼中又分明是满满的慈爱,叫人觉得刚才那只是错觉。
皇后温柔地将她额上的碎发拨开,一手扶着她的肩膀,她便慢慢放松下来。她轻轻的抱着清歌,语气是熟悉的温柔又郑重:“囡囡,看着我,母后有话跟你说。”
“母后……”她望着皇后,声音尤带着几分沙哑。
“囡囡,我知道,你一直觉得对不起我,亏欠了我对不对?”皇后温柔的看着她,“母女连心,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需要愧疚,也不要难过,母后永远都不会怪你。”
“母后,你是不是又要离开我,”她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巨大的恐慌。
“囡囡,我不能一直陪着你……”皇后拉过她的双臂,眼中似带了一种迷惑人心的魔力,她看着她的眼睛,道:“你已经报了仇了,不要再耽搁在仇恨里了,你要好好活着,好好修行,这才是你应该做的事,知道了吗?”
“好好修行……”清歌喃喃道,面色呆滞。
“对,真乖!”皇后满意地抚摸着她的头发,低声诱哄道:“囡囡以前最喜欢我梳头发了,我再给囡囡梳一个好吗?”
“好。”她乖巧的转过身。
皇后笑得越发温柔,轻轻抚着清歌的发,不知从何处取出一条红色缎带,轻轻系在了她发上。
二人之间母女情深,旁人仿佛都插不进去,莫名的可笑。
“真不敢相信,我以前居然这么……天真。”朦胧的雾气深处,一道身影若隐若现,旁边立着一把黑色的剑,人影低声自语,语气中是满满的嘲讽与不知真假的感叹,“区区一个幻境,就被骗得团团转,也真不愧是堂堂幻宿啊!”
黑剑撞撞人影,表示赞同,却被人影一个抬腿踹开,笑骂道:“安静站着吧!”
黑剑晕头转向的被踹开,委屈的不行。
待人影再看过去时,那边的戏也将要落幕了。
只听清歌恍惚落泪道:“母后,再与孩儿唱一支催眠曲吧。”
皇后自是不能拒绝的,只能阴着一张脸,还得笑得温柔,不情不愿地唱了个催眠曲。
人影笑,道:“有意思,幻宿这歌声,比之那凡俗之境的歌舞姬也不差什么了。”
堂堂神界幻宿大人,何时有过这种时候。没想到她这重回一世,还有这种乐子可以看,当真是不亏了!
再看了两眼,估摸着幻宿的耐心已经耗没了,人影挥手将黑剑招来,道:“走吧,也没甚可看的了。”
黑剑立刻狗腿地蹭过来。
幻境云雾渐浓,将人影缓缓遮掩,再看不清真切,靠在皇后身上的清歌却似有所感,朝那看了过去,自然是什么都看不见的……
…………
已逾半夜,月光透过斑驳狭小的木窗照进这间屋子。屋子不大,分外晦暗,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霉味。临窗边放着一张木板床,破布般的被子下面,一个小女孩在睡梦中挣扎着,神情十分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