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听说了吗?今天钦差大人要在府衙申杨乃武那个案子呢。”
“杨乃武?哦,就是那个‘谋夫夺妇’的阜城县杨乃武啊!”
“哎,你可不要乱说啊,人家那是被冤枉的,真正‘谋夫夺妇’另有其人,听说这人还是个官老爷家的公子呢。”
“还有这样的事?那我可要去看看这热闹。”
“走啊,我们一起去看看,去晚了前面的位置就没了。”
河间府衙门,大堂前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傅恒在堂后整了整衣冠,见底下三班衙役执着水火棍,面容严肃,满意的点了点头。
要说什么叫做上梁不正下梁歪呢,这做知府的俞定中贪赃枉法,手底下的衙役也是惯会为虎作伥,嬉皮笑脸只知道讨好的。为了这次审案,他还不得不让自己的护卫扮一回衙役。
见时间差不多了,傅恒点头示意,堂役击堂鼓三声,三班衙役两厢伺立,齐声高叫“升堂”。傅恒身着官服从暖阁东门进来,坐上大堂。
傅恒正襟危坐,“啪”得一拍惊堂木,不怒自威,“带原告与被告上堂。”
立即有皂役带杨乃武,毕秀姑和刘子和等人上堂,让其在原告石和被告石上各自跪好。
“堂下所跪何人?”
“小民杨乃武。”
“奴家毕秀姑。”
“刘子和。”
那日在花厅乃是私审,于是今天在堂上傅恒又按照流程问了一遍,待毕秀姑将原来说过的那些话又说了一遍,傅恒转向刘子和问到:“刘子和,你有何话说。”
“钦差大人,我可不认这事,我那日去杨家赴宴,确实是多看了毕秀姑几眼,可那是她长得好看,我才多看了几眼。我只当她是云英未嫁的姑娘家,谁知道她已经嫁人了,我也只能叹自己无缘。钦差大人,我父乃是阜城县知县,我平时最是遵纪守法,怎么会干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呢!”
刘子和巨不承认,他并不慌张,反正有他爹在,他爹就他一个儿子,能不想办法救他吗?
他心思一转,接着说:“大人,实不相瞒,这杨乃武和毕秀姑是早有前情的。早些年,毕秀姑在杨乃武家做帮佣,他们那个时候就已经有了感情,阜城县早就有了‘羊吃白菜’的说法。不信大人自可去阜城县问问。”
“哦?你说说,什么叫‘羊吃白菜’?”
刘子和嘿嘿一笑,眼里有别样的意味,“这毕秀姑年纪小,爱俏,最是喜欢穿着绿衫白裤,这不就是一株水灵灵的白菜嘛!至于这羊嘛,嘿嘿,我不说,想必大人也知道。”
“你胡说!刘子和,你我本是同窗,我自认从来没有对不起你,你为何如此诬陷于我?秀姑以前在我家帮佣不错,但我不过是闲暇之余教她识几个字,怎么到你嘴里我们竟是这样不清不楚的吗?”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你打量着自己能瞒住大家吗?”
这两人竟然当堂吵了起来,围观的百姓看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啊!他们平时少有娱乐,好不容易能看场热闹,自然不愿放过。
“哎呦,今天这事说书的都没有这么精彩,你猜到底是谁毒死的葛小大?”
“我觉得是那个杨乃武,这个刘公子看着不像是会干那种事的人。”
“你懂什么,那叫衣冠禽兽,再说那杨乃武难道看着就像是会干这种事的人?”
“我还是觉得是杨乃武。”
“哎你这人,咋这么犟呢?你敢不敢和我赌一赌?”
“好,赌就赌。”
百姓议论纷纷,还有好事胆大者就这件事赌了起来。
眼见原告和被告竟然当堂吵了起来,而百姓则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在那围观,直把一个大堂弄得好似一个闹哄哄的菜市场。傅恒猛的一拍惊堂木。一声响在大堂回响,惊得众人噤若寒蝉。
“这里是公堂,你们这样成何体统!”
傅恒板着一张脸,他是行伍出身,带过兵,打过仗,沙场上拼杀出来的,这下生起气来,浑身气势如虹压得堂下众人再不敢说话。
他看了眼底下几人,说到:“刘子和,你也不用给我上眼药,孰是孰非本官心里清楚。来人,带人证。”
底下人立马传进一个四十岁左右做掌柜打扮的人来。那人战战兢兢的走进来,跪在了一旁。
“钱掌柜,你可认得你左边跪着的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