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味年来薄似纱(1 / 2)

自夏紫薇进京已有一个多月,这一个多月来,她除了带金锁银钥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外,就是在小院中为母守孝闭门不出。

这日,眼见年关将近,虽说夏紫薇尚在母孝,但是这是她们三人来京城即将要过的第一个新年,还是得重视起来。于是夏紫薇便吩咐银钥去准备些年货,自己却带着金锁依旧往街上走。

金锁见自家小姐一路走一路看,十分不解,这一个多月来小姐总是时不时地上街来走一走,若说小姐有什么要买的话,看着又不像,若说小姐是好奇的话,小姐又不是那好奇心重的,再说就算是好奇心重,这看了一个多月了,有什么好看的呢?

金锁与银钥不同,金锁与银钥虽然是亲姐妹,但当初金锁被救回来的时候正发着高烧,后来高烧退了,以前的记忆却也逐渐模糊了。所以在金锁的记忆里,她几乎可以算是和夏紫薇从小一起长大的。比起自己的姐姐她倒是和夏紫薇更亲近点。

而夏紫薇自小没有玩伴,八岁那年母亲救回来的金锁正好做了她的玩伴,她两人同吃同睡,又一起伴着读书,她对金锁倒是像对自己的姐妹。

若是银钥,就算是心中疑惑她也不会向夏紫薇问出口,金锁却不同,她想不明白就直接问了。

她问到:“公子,我们这样时不时地出来逛着,你什么也不买,哪里也不去,到底是要逛什么呀?”

“呵,傻丫头,既然是请君入瓮,自然是要有诱饵的。”方才路过茶棚的时候,她正好听见有两人在那讨论三庆班的《杨娘恨》,看样子这出戏传播的还是挺快的,不枉她熬了数天将杨家姐弟的事写成戏本,如今就只等着那人来找自己了。

夏紫薇一路走一路看,突然街对面跪着的一个女子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拉了拉金锁的袖子示意她看。

“金锁,你看,那人是不是有些面熟啊?”

金锁顺着夏紫薇的手指看去,只见一个女子跪在路边,女子身上胡乱地批了块白布。女子面前躺着一个老者,盖着一张席子辨不出样子。

“公子,看这身形倒像是我们那天看到的假冒新娘的女飞贼。她这是做什么?”

“是了,是她。走,我们过去看看。”

那女子跪在那里,低着头,看不清神色,周围的人却都习以为常了,看都不看他们一眼。

那女子瞥到紫薇金锁两人走了过来,忙忙做出一副哀伤的样子,假意哭嚎了几句:“我叫小燕子,随我爹进京来做生意,不想爹他生意亏了本,又一病去了,各位南来的北往的老爷少爷,姑娘大婶,发发慈悲,安葬我爹,我小燕子情愿卖身为奴,当牛做马报答你。”

夏紫薇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听她这一番说辞,再看她那神色还有什么明白的。原来这小燕子不仅仅是个女飞贼,还是个女骗子。

金锁也是想明白了,她愤愤地道:“公子,她这有手有脚的,做什么不好,非要做这坑蒙拐骗的事。”

“罢了,金锁,我们走吧。”说着就带着金锁生生拐了个弯,从小燕子面前走了。

小燕子一看人走了,又看实在没有人注意她了,只好从地上爬了起来,而原来躺在她面前的那老人也掀开席子坐了起来。

那小燕子面容只算得上一般,倒是一双灵活的大眼睛颇引人注意。她对那老人说:“郑老伯,你先回大杂院吧,我去看看柳青柳红那边怎么样了。”说完不等郑老伯回话就冲进人群里不见了。

紫薇、金锁依旧一路走着,忽然听到一阵叫好声,循声望去,有一群人在围观什么。

金锁眼尖,一眼在人群里看到了刚刚还在卖身葬父的小燕子。她悄悄扯扯夏紫薇的袖子,指着说:“公子,你看,那小燕子也在这。”

夏紫薇抬头看去,果然在人群里看到了小燕子。这时,人群中间传出个男子的声音。

“在下姓柳名青,山东人氏,这是我妹子柳红。我兄妹俩随父经商,来到贵宝地,不料本钱全部赔光……来生做牛做马报答各位。”

原来是卖艺葬父的,听这说词倒像和小燕子是一伙儿的。不过他们是山东人,和她们是同乡了。夏紫薇透过人群瞥见那叫柳红的姑娘正捧着一只钱钵绕场一周,钵里只零星几个铜板。

夏紫薇正想上前,却见人群中的小燕子猛地冲了上去拿起一面锣,“哐哐哐”地敲了起来。只见她一面敲一面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