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恨莺声似故山(1 / 2)

当日,夏紫薇决定在别院为母守孝百日,待百日热孝过了再议上京认亲一事。这守孝的三个多月来,除了必要的生活需要她其他的一概不要,麻衣素服,素净着脸儿,日日在小佛堂抄经跪经为母祈福。

到这日已是满了百日,夏紫薇终于除了重孝,虽依旧素净却不再是披麻戴孝了,休息了几日,她便让柳妈妈并金锁银钥来薇园相商上京一事。

夏紫薇看着从小陪她长大的金锁和服侍了她母亲十年的银钥,说到:“银钥姐姐,金锁,此去认亲,路途遥远,前途未卜,便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这个父亲会不会认我。若是认我,便要入那样规矩森严的地方;若是不认我,便连有命无命回来都不知。如此前途未卜,你们可还愿意和我一起去吗?如果你们不愿意,就留在济南,好歹这别院还在,你们也还有容身之所。”

“小姐,太太将您托付与奴婢,能得太太信任至此,这是奴婢莫大的荣耀。再说,小姐也说了,此去路途遥远前途未卜,奴婢怎么能让小姐一人独去。若是小姐有个好歹,叫奴婢如何向已去的太太交代。”银钥跪在地上声泪俱下,她受太太大恩还未报,太太去了,将小姐托付与她,她就是拼了性命不要,也不能让小姐受委屈。

“是呀,小姐,我自八岁入府就跟着小姐,小姐去哪我就去哪!就是千难万难我们一起面对,小姐,你可不能不要我。”金锁也哭着跪下去。自她入府以来就是跟小姐一起的,对外说她是小姐的丫鬟,其实她是小姐的玩伴和伴读,小姐从小待她如亲姐妹,如今她是怎么也不愿和小姐分开的。

若说银钥是为了报恩,那金锁这丫头就完全是认死理了。她认定了夏紫薇,从此心里眼里就只看得见一个夏紫薇,处处以她为重,事事为她着想,也正是因为这样,夏雨荷才放了她的奴籍,让她做了夏紫薇的玩伴。

见金锁哭得可怜,夏紫薇心里也不好受,她忙一手一个扶起两人。“好金锁,快别哭了,是我想差了,我们一路走,你说得对,认亲这条路再难走,千难万难我们也一起面对。”

她把一双眼看向柳妈妈,眼里满是歉意,接着道:“柳妈妈,您是母亲的奶娘,也算得上是我的长辈。只是紫薇不孝,不但不能赡养您,还要麻烦您留下来照看夏家别院。”

“小姐言重了,老奴定会看好别院和田庄,绝不会让小姐有后顾之忧。”柳妈妈郑重地说。夏家别院是小姐最后的退路,无论如何她都要替小姐守住了。

她老了,走不动了,人老了总是要叶落归根的,更何况她跟着小姐上京认亲反要拖累小姐的。她留在这,也好替小姐看顾一下老太爷老太太和太太的墓,不至于让人糟蹋了,这是一早就说好了的。

夏紫薇点了点头,谢到:“如此,多谢妈妈了。”她想了想继续道:“此去京城,山高路远,就凭我们自己怕是无法安全到达。这样,银钥姐姐,你安排人去打听一下,最近可有上京的商队,对外就说我是上京赶考的书生,路途遥远,怕不安全,想找支商队同行。然后再派人去那茶馆酒楼消息灵通处打听打听商队的底细。”

夏紫薇是知道有些路远的书生是会依附商队进京赶考的,毕竟路途遥远,商队人多不说路也是走熟了的,只是如今世道,出门在外男子总比女子要安全些。

于是她又吩咐金锁道:“金锁,这几日你便和我一道收拾行李,得空和我一道做几套素净的男装出来。这几天先赶一套出来穿着适应适应,到时候我们尽量待在马车上,少与人接触,便不会被认出来是个女娇娥了。”

“是,小姐。小姐可厉害,不愧顾师傅老是夸奖您,这样一来我们可就省却了多少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