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好轮回。”系统说。
“求你继续高冷吧!”
宴新回头,额头上顶着一个大包,看到江岑时猛地后退了几步。
“别靠近我。”他的声音很冷,带着明显的排斥。
他衣衫不整,浑身湿漉漉,一身酒气,眼圈微红,嘴唇被咬出了血,要不是亲眼看到警察,说是被人糟踏完都有人信。
江岑看着他狼狈的模样,轻轻的笑出了声。
宴新没空和他置气,后背靠在脏兮兮的墙面。发烧,灌酒,被下||药,一直悬在半空的毒瘾,换作正常十七八岁的孩子,恐怕早就崩溃大哭。
但宴新只是喘着粗气,微微阖着眼,双手反抵着墙,声音又轻又艰涩,一个字就好似花光了全部力气,“走。”
江岑无意识搓了下手指,没走,反而靠近了一步。
宴新猛地睁开,眸光凶狠犀利的射向他。
江岑心里一动,随即看出这是宴新的虚张声势,直接一巴掌拍在肮脏的墙面上,凑近宴新,“想发泄?”
宴新冷笑一声,“不想,被我,干,就滚远点。”
江岑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逗趣一样伸手揉了揉眉心,“你不是一直都想被我上吗?”
“怎么?这么好的机会,不扑上来?”
宴新有心想呛他几句,但下||身传来的火热胀痛让他无暇顾及其他,姿势怪异的缓缓下移,坐在了地上。
江岑收回手拍了拍,用纸巾优雅的擦去上面沾染的灰尘,居高临下的看宴新。
随即他掏出手机,把宴新这模样拍了几张照片,还贴心的放出了快门声。
宴新微微抬起头看他,眸光黯淡,眼睛闭了又闭,“你再,不走,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了。
“你不介意我拍照?”江岑有些意外他的淡定。
宴新没力气搭理。常年厚脸皮的他哪怕去拍果体写真,动作姿势也无需摄影师教,他自己就能找好最美角度,何况这种穿着衣服的。
也只有江岑这种伪君子才会在乎。他如今一个贫民窟野孩子,怕屁。
江岑收起手机揣进口袋,“我送你去医院。”
宴新没说话,他有生以来就没这么难受过,坐如针毡,扭的像一条蛇。
“宴新。”江岑看这人好像是真的受不住了,伸手去拉他肩膀。
“操!傻——逼——吗????”
宴新用尽全力蹦出一句粗口,身体却反其道而行,直接把江岑抱坐在地上全身都蹭了上去!
江岑:“……………………”
宴新剧烈的喘着粗气,不停的在江岑脖颈胡乱的蹭,嘴里低低的咒骂,“尼玛……你是不是傻,你他妈,他妈碰我干嘛?”
“操!江岑,你快放开,老子,老子不想……”
“不想什么?”
江岑从没和人这么亲近过,一瞬间有些发懵,宴新骂了半天他才反应过来,鼻息里都是宴新身上的酒味。
还夹杂着一种无法形容的情||欲的气息。
江岑这才有些慌张,忙不迭去推宴新。正对上宴新的眼睛,心神巨震。
宴新双眸迷离水光闪烁,但其中却始终有一抹和年龄、和宴新人设不符合的倔强坚毅。
江岑在这一瞬间敢肯定,他以前对宴新有很深的误解。但凡宴新对自己有一丁点的龌龊念头,此时也不会拼了命去压制。
江岑看的忘记了推开。
——
孙大在车里听起了歌。
少爷从不放歌,也不放车载广播,所以只要是他给少爷开车,车里大部分时间都安静的令人窒息。江家的教育十分严苛,江岑从小懂事从不逾矩,是个无趣到极点的人。
但就在一分钟前孙大突然发现无趣到极点的少爷和那个人渣侄子抱在了一块儿,他于是愣了几分钟,愣到现在。
难道说,少爷是一个口是心非的人?
——
宴新闭着眼,呼吸间全是炙热到极点的气息,他抱着江岑就要去索吻。后者想把人推开,然而宴新却仿佛黏在他身上一样,嘴里发出细细碎碎的呻||吟。
江岑狠狠皱起眉。
事情脱离了掌控——
他有了反应。
大概不是现在这幅样子作祟,而是刚才那一瞬间捕捉到的眼神。那眼神他从未在任何一个同龄人身上见过。江岑有种说不出的震撼。
江岑利落的劈向宴新后颈,把人劈晕。
宴新软趴趴倒进他怀里,江岑抱了半天,竟然忘了放开。
宴新身上有浓重的烟酒味儿,他理应觉得恶心,这人劣迹斑斑,满嘴脏话,和他以前见到唯恐避之不及的垃圾别无二致,所以,那眼神是自己臆想的幻觉不成?
江岑忽然就一把把人扔在地上猛地站了起来。
他惊疑不定的看着宴新,眼神里有连他自己都没能察觉的慌乱。
然而只是过了几秒钟,他神色恢复如常。
热恋酒吧的后门,正对着一排居民小院的背面,这里有一些人工培育的绿化植株,里面有一个水管在放水。
江岑有些理解不能,中午还下了场暴雨,可能是觉得没浇透。他走过去把水管拿起来,对着宴新就开始喷。
如果这样能把宴新洗干净就好了,把这个人的劣迹全都冲洗掉,就像现在这样,乖巧的,柔软的,拥有那种惊心动魄眼神的宴新。
全新的宴新。
——
“我真草_他妈!”
“人家在救你。”
“他哪是救我!他是在报复!报复小旅馆的事儿!”
系统:“我说不过你。”
就在刚刚药效达到巅峰那一刻,江岑把他劈晕,实际上他并没有晕,只是顺势一躺缓解尴尬局面,是系统把他保护了起来。如若不然,黄色警报可能直逼红色。
于是借着系统,宴新全程目睹了江岑这一丧心病狂的行为。
这具身体浑身湿透,在内冷外热下甚至不停痉挛。
“我这壳子还能要吗?”他忧心忡忡,一时之间竟觉得这一辈子的身体还不如上一世放在轮椅上那个。
“原主那么穷,很耐的,放心吧。”
宴新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不管了,好歹文舒辞那边短期内不会找我什么大||麻烦了。”宴新说完让系统解除对他的保护,于是他真正晕了过去。
“少爷,您……干嘛要拿水呲他?”
江岑把管子扔了回去,“送他去医院。”
“少爷一起吗?”
“我打车回。”
宴新睁眼,被消毒水熏的又把眼睛闭上了。
“恭喜清醒。”系统不咸不淡道:“警察叔叔在外面。”
“你不早说?”
“晚了,已经看到你睁眼了。”
“宴新同学,我们想问一下关于昨天晚上在热恋酒吧的事。”
“你们想知道什么?”
他嗓子哑的很
,面色却十分平静。
随行的小警察给他递了杯水,宴新道谢。
“是这样,我们接到电话,有人举报在热恋里一群一中的学生聚众吸毒。”警察一边说一边观察他的表情,“我们听到些风声,说你才是吸毒那个,他们是被你诬陷的。”
很可惜,宴新同学依旧面无表情,只是在听到后一句时才略微有些茫然的抬眼看向警察,随即平静的神色,在两个警察的注视下,一点点像做了分镜一样裂开。
他神色惶恐,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惊吓,“你……他、他们说什么?”
“他们说……”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宴新突然情绪崩溃打断他,眼泪迅速流下来,“我就知道他们一定会栽赃给我!”
“他们平日里就总是欺负我!总是打我!然后去老师那里告状说我打架!”宴新掀起袖子,露出一身被高利贷债主围殴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