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晚饭后程延才回来的,太晚了,没有牛车是走回来的。一个下午呆山上还赶着去镇上一天没喝水渴的嘴皮子都起皮了。
“鸟不值钱了,才卖三十文,兔子一百文。”上交四十文充公,回屋后程延把纸裹着的香料拿出来“这点东西贵的很,二十文呢,也有十文的我闻着太香了刺鼻的很就没要。”
二十文的香料是真贵,也贵的有道理,淡淡清香持久不散,阿善闻了好几下觉得舒服的很。
“今日赶的很,没买东西下次给你买。”
“不用,一共就卖那几个钱你还要乱花,败家子儿。”
要想香包卖的好,成本先得下足了,除了香料贵,连塞里面的棉花都是去年还未用过白花花的新棉花,阿善做了一个藏青色香包成品给程延,香料放的少,味道更淡些,程延满意的很,虽不能马上挂出来放在怀里藏着心里也舒坦。
阿善又做了个棕红的给程老太,程老太放在鼻子下闻了又闻“听说你奶奶是绣娘,这手艺真是不错。”
“我就草草学了几年算不上什么好。”
周荷花看着一旁被遗忘的褐色荷包,撇撇嘴出门了。
阿善没日没夜的赶工,一共做了二十个香包在赶集那天让程延带上“一个少说也要七文,少了不大不了换一家。咱们香料棉花都贵的很可不能卖便宜了,回来再带点布头,帕子,家里的不够了。”
程延点头“成。”
这次赶集周荷花也去,她从婆婆那里拿了钱要去采买家里包粽子的材料,大宝哭着喊着要去,不肯就躺在地上撒泼打滚,程大郎受不了了也带着去了。
家里就剩下阿善和程老太,午饭番薯和咸菜对付对付,扫鸡舍捡鸡蛋,顺便把程老太屋里的杯子搬出来晒,程老太说头皮痒,阿善又烧了水搬了躺椅来在院子里帮程老太洗头。
古代人的头发又长又多,还剪不得,刚穿来那会儿阿善一洗头就想拿剪子,时间久了也习惯了。
阳光正好,阿善也不急着把老太太头发擦干,慢慢的给她做头皮按摩。他奶奶以前总是各种痛,偏头痛,肩膀痛,膝盖痛,她就特地学了一套按摩的手法。
“重是重了点,怪舒服的。”程老太眯着眼睛觉得享受极了。
“要不我轻点?”
“别,就这样,舒服。”
“好。”
老太太不知不觉睡了过去,阿善看着水快凉了就拿布给她绞了头发散些等太阳晒干,又从屋里拿了薄被给她盖上,虽说现在热得很,到底人老了最容易着凉,盖盖肚皮比什么也不盖的强。
闲着没事,阿善拿了针线篮子出来坐在院子的榆钱树下绣帕子。
今日是大集市,去镇上的人多,本以为要比以往回来的时间再推后一个时辰左右,结果阿善才打两个络子呢,就听见周荷花的尖嗓门和大宝的嚎嚎声。
程老太正睡的香呢,被这一嚎吓得腿脚都软了“这咋了这是?像大宝的声音。”
“我听着也像,我去瞅瞅。”说着收了针线篮子就出了院子看。
远远的就看见周荷花拧着大宝往家里走后头两个男人提着东西在后头走。
“是大宝他们回来了,娘,我给你把头发扎起来。”
“嗯,快点儿。”
阿善头发扎到一半呢,周荷花带着大宝就回来了“娘,我们回来了。”
程老太语气不愉道“大老远的就听见了,大宝嚎的跟哭丧似的。不晓得还以为我死了。”
大宝一见程老太立刻挣脱了周荷花往奶奶怀里扑“奶!娘欺负我,她不给我吃面,不给我吃糖葫芦也不给我买糖人,她就打我,我耳朵都断啦!”
“哎呦喂还恶人先告状了,你个皮猴子,一碗面三文钱,糖葫芦三文钱,糖人五文钱!你爹你娘又不是财神爷上哪儿的钱给你买!”
“上回爹就买了糖葫芦!”
“你都吃过了还吃!”
……
阿善被这两母子吵得头疼,匆匆扎了头发就去打水了,后头跟上来的大郎二郎放了东西就来洗手了。
“今天真是大出血,花了两百文呢!”周荷花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说道,包粽子要用糯米,红枣,红豆,蜜饯,还有肉,都死贵死贵的。
其实就花了一百八十文,剩的二十文她不说别人也不知道。
“得了,收拾起来,明天包粽子。”
吃了晚饭阿善拉着程延回屋“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