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筱从怀中掏出账本,账本上面还夹着一些钱庄凭证。
“知府大人,您对这些怎么看呢?”
知府从她拿出这个账本的时候冷汗就下来了,但还是嘴硬道:“顾姑娘,这个账本与下官又有什么干系?只怕是误会了。”
“既然知府大人您不承认,这里面的凭证可做不了假,上面可一笔一划写着您的名字呢!”
知府恨得牙痒痒,当初保留这些凭证视为让上面的高官守信,不敢随意毁约,却没成想,这些东西有一日成为了自己的催命符。
“名字笔迹亦可以伪造,”顾筱说的时候停顿了一下,看着手中的账本,知府面露喜意刚想说话又被打断了,“不过没关系,钱庄的人总是知道的,到时候一问便知。”
“顾姑娘,”知府脸上狰狞的神色一现即逝,很快就转成无奈的苦色,“下官不知道是怎么得罪您了,要平白无故给下官安这么一个罪名呢?”
“其实本来我也是不知道这件事,”顾筱故作无奈,“只是有些人作孽多端,做出的事情猪狗不如,本姑娘正好撞见了就管一管。”
顾筱平生最瞧不起对小孩子下手的家伙,特别是人家小孩子还是无辜的。
这是多狠的心啊!
知府现在看着顾筱,后槽牙上下都快咬的互相嵌入了。
好!好你个小妮子!
只是对方证据确凿,而且身后又是灵阁,他完全没法动她。
但是知府好歹做官这么多年,虽说现在局势已经坏的不能再坏了,他还是没有放弃希望。
“是不是冯贤侄跟顾姑娘你说什么了?”
“的确是小姜,不过他没有癔症,那起走水也另有蹊跷。这个人,你可认识吧?”顾筱跃到台下,扯上来一个人。
下面的百姓窃窃私语。
“这不是知府的小舅子吗?”
“当年他姐姐嫁给知府做妾,那叫一个风光,就是可怜了大夫人。”
“脱鞋子!”顾筱斥道。
“姐……姐夫,救命啊!”那人祈求地看着知府。
“你脱不脱?!”
“脱,小人这就脱。”那人颤颤巍巍地脱下鞋子,脚上是一双雪白的蚕丝袜子。
“袜子也脱掉!”
“……是。”那人脱下袜子,脚上赫然是一道云纹红印。
是烫伤的。
“这是小姜跟我说的,这人当初放完火,在门口看着,他逃出去的时候,还被这人拽着拖回去,小姜说当时看到旁边的云纹花盆碎片,就在他脚上来了一下,这人就是防火烧冯府的罪魁祸首。”顾筱指着那人脚上的云纹红印道。
“姐……姐夫救我啊!”
“你这个混账又犯什么事了!”知府怒斥道,朝那人拼命地使眼色。
“姐夫,冯家不是你叫我去烧的吗?”那人见知府不救他,也破罐子破摔了。
既然杀人横竖是个死,凭什么被冤屈死?
“你……你!”知府指着台上那人,气得说不出话来。
“知府大人,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好,好,好!我最终居然敌不过一个小姑娘。”知府气得话都说不利索。
其实他并不是敌不过顾筱,毕竟真事变假是他的惯有操作,只是对面那盏姓顾的灯比寺庙里供奉用的长明大海灯还不省油,无论是当众公布云纹与账本,还是她身后做靠山的灵阁,都已经完全封杀了他的退路。
“这一切都是我做的,冯家是我让人去烧的,那个小鬼是灾星的消息是我散布的,谁让他好死不死撞上,我的确有贪墨上面拨下来的银两。”他说完这些,底下已经是人声鼎沸,只是他抬起头看向顾筱的时候,底下又忽然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