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这东西如同沙子一般,抓得越紧反而会从指缝间溜走。而大多人的感情之所以不欢而散,就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我与他,亦如此。
原本应该在家度过美美的周末,我却跑出来相亲,心情糟糕透顶。当我赶到喜来咖啡店时,人还没到。许是周末,上班族都悠闲在家,店里的人比平时少了很多。点了杯咖啡,我便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细细想来,我总觉得老妈安排的这次相亲很不靠谱,虽然之前的也不见得有多靠谱。但最让我好奇的是若此人真有那么优秀,怎么可能没女朋友,而且怎么会跑来跟我这种小白菜相亲。对了,我忘记跟我妈要照片,要是等会认错人岂不尴尬。转念又想,本来就想随便应付一下,不欢而散岂不是更好。
“你好,请问是张小姐吗?”
我闻声抬头,见到来人微微一怔,嫣然一笑,立刻起身握住他的手。
“原来是杨先生,好久不见。”
没想到能在这碰到杨林澄,心中欣喜远大于惊讶。几年不见,他成熟了很多,五官变得更加深邃,面部棱角分明,整个人的气质都与之前大不相同,一时之间竟不敢认。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漂亮。”
他坐到我对面,垂眸静静的笑着,那笑容纯洁而又干净,无一丝杂质。
“是吗?也就你会夸我漂亮。不过,你的变化倒是挺大的。”
我莞尔一笑。其实今日我穿着很简单,就是一套普通的白净的休闲服,连妆都没画,看着便觉寡淡无味。
“可能吧!”不知为何他此刻的神情竟有些沧桑感,让人忍不住想拥抱他,给予他些许温暖。“看来你并不知道今天跟你相亲的是我吧?”那凤眸突然亮起来,闪着狡黠的光芒,一脸有趣的盯着我,仿佛我刚才所见不过幻觉。我的表情瞬间凝固,而后哑然失笑。
我没有表现得太过惊讶,若是他,一切都解释得通:“原来如此,我还好奇是哪号大人物看上了我。”
“我前几日才回来,只是我妈逼着我去相亲,我便想到了你,正好以这种方式约你出来。”
“那我俩还真是同病相怜啊!”
之前一直以为杨林澄会一直追求他的艺术梦,但他却选了一条很平凡的道路,学了几年计算机软件,与朋友一起开了家IT开发公司,经过几年的努力,已经小有成就。听他讲述这几年的事,不禁有些心疼他,年级轻轻,就在外面拼命奋斗,走南闯北。
看着眼前那欢喜的眉梢,我恍若回到了那年,初遇时,那少年为了哄我开心,认真地唱着京剧,在我面前初露锋芒,见我欢喜,便喜上眉梢。若是能早点遇到这个少年,我想我可能会喜欢上他,那应该就没有后来的事了吧!
随后,我们一起吃中饭,逛街,还去了趟他们公司。他公司离我上班的地方其实并不远,就隔了两条街。显然我并不知晓他们员工都在公司,那些人见到我都是一脸诧异,但对杨林澄皆是毕恭毕敬。进了他办公室他才与我说,他们现在正在加班赶一个项目,时间紧迫。
这人还嬉皮笑脸地鼓励我跳槽,说让我去当他文秘,工资一定比现在高,搞得我十分心动。但我还是拒绝了,他们公司并不适合我。
晚上,他开车送我到小区,本想再送送我,我摇头拒绝,时间不早了,他开回市区需要一些时间,而且听他员工说他最近都住在办公室,每天就睡三四个小时,我怎能再麻烦他。他犹豫了一会,突然抱了我一下,便一溜烟开车逃了。稳住摇摇欲坠的身子,我哭笑不得,转身走进小区。
今晚回的有些晚,杨林澄他公司员工太热情,吃完晚饭后依旧十分热闹,我一开心便喝了几杯酒,现在酒意上头,走路有点晕。
我这人酒量特差,这是在高考完当晚跟同学拼酒才知晓的,那是我第一次喝酒。还记得那同学见我胸有成竹,定是以为我酒量好,便饶有兴致的要跟我拼酒,可没想到的是,我才喝了三小罐就摇摇晃晃跌坐在地,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那晚醉的狠,也不记得是怎么回的家。不过从那以后,我也很少喝酒,偶尔心情不好时喝一点,也是要人陪着。
想到当年拼酒的场景,我不禁失笑。当时我到底是多么的不自量力,竟自信自己酒量不错。
望着忽高忽低的台阶,我眨了眨眼睛,狠狠地跺了跺脚。生气,连这楼梯都欺负我眼瞎。身子没站稳,向后倒去,一双有力的手掌瞬间揽住我的腰,将我带回平地。
“你是谁啊!长得真好看。”
我眯着眼睛看了看救我的人,只见他皱着眉,抿着朱唇,眼中似有怒火,那高挺的鼻梁在灯光的照射下异常好看,就是看着有点眼熟。双脚乏力,我直接顺势靠在他怀里,搂紧他的腰身,耍无赖地在他胸前蹭了蹭。
“明明喝不了酒,还敢喝。”
他拦腰将我抱起,腰杆笔直地往上走,言语中非常不满。这人身上有着一股淡淡的香水味,很好闻,我闭上眼睛嗅了嗅。
“你好眼熟,好像我认识的人,嗯,像谁来着,让我想想-对对对,像彦晨那个大坏蛋。”
微睁开双眼,一脸傻笑的盯着他的下巴看,断断续续地说道,眼底不知何时泛起点点泪花。
脚步突然顿住,良久不动,我不解地将视线上移,见他眼中闪过许多情绪,有欣喜,有难过,有歉疚,有思念,好像还有一团火焰。我伸手攀住他的脖颈,努力想靠近瞧清楚一点。眼睛里怎么可能会有火呢?真是奇怪。
“钥匙?”
那嘶哑的声音让我愣住,转了转眼珠,望着他痴痴地说道:“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