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2)

可能是因为刚化生就被雷劈在脑门上,老天心生愧疚,格外眷顾。那时候的碧瑶灵石不叫碧瑶灵石,古战场的说法也是和平时代的产物,那时候入了仙界是一片开洼地,西边的开洼地。司梨凭借在交界处那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艰苦凝聚的灵气和老天因心中那么一点愧疚而生的眷顾,在这片当时颇肥沃的开洼地上小日子勉勉强强过得滋润。

凡人对神仙总有个误解,他们认为神仙是不用吃饭的,其实只有高阶的神仙才可以很长时间不吃饭,是以民以食为天在远古对于司梨之类灵物是适用的。并且,在后来的万年十万年三十万年里对司梨和伯文之类保留了良好且规律饮食习惯的灵物依然适用。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司梨拖着刚刚捕获的一头犬者兽,回到常躺杈子睡觉的那棵树下,支起架子准备烤一烤,翻过个还要等一会儿,她跃上树打个盹。小小打个盹的功夫,再睁开眼,下面的火烧着,鼻尖还萦绕着阵阵肉香,犬者兽却不见了。

两万年间司梨躺的这棵树方圆百里的各路小仙接踵而来找她麻烦,进而次第屈服在了她的拳头之下。当然,找麻烦来的多半还是争抢一些于提升修为或者疗伤有益的灵石药草,再不济也是来抢有美容养颜之效的药草的女仙,例如仙草花青就是那时候过度采集,后来险些灭绝。

这种纯粹为饱口腹之欲的猎物失窃还是头一回,司梨仔细思索,或许犬者兽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奇效?正是觉得它是个没什么特别作用的她才放心地丢在树下打盹。

闻着若有若无的香味寻去,最终在不远的一处灌木丛中找到了偷窃的小贼,司梨中气十足大喝一声:“呔!”

只见一青年下身宝蓝裤筒,上身粉红坎肩,中间绑了条橙黄橙黄的腰带,此时正抱着劈下来的后腿肉啃得欢快,旁边插着根棍子,上面串着犬者兽剩下的部分,实乃人赃并获。

正要斥责教训这小贼,青年先一步抬头,放下肉从怀里掏出一把没见过的红果子塞给司梨,果子被摸的油了麻花的,他从容一笑:“我拿果子和姑娘换一块后腿肉,这果子可以增进修为的。”说完把串着的兽肉往司梨手里一递,转身跑了。

司梨想了想,好像不亏,坐下吃完肉,把果子也吃了解解腻,不一会儿就开始肚子疼,以为是吃撑了就回原先那棵树上躺下消食,结果一晚上她下来给树施了五六次肥。显然果子不是好果子,将要虚脱之际司梨在心里把那花了呼哨的青年问候了百八遍。

所谓冤有头债有主,幸运的是司梨和那歹毒青年有相遇了,不幸的是相遇的有点儿不是时候。

两日后正值司梨和凶恶火螭搏斗、处于劣势。火螭属火,在开洼地这么个湿涝涝的地方不好施展,司梨一颗植物在开洼地理应如鱼得水,但遇火也不好施展,是以开始打了个平手,因为之前吃坏了肚子还没恢复利落,渐渐司梨落了下风。这时青年路过毫不犹豫出手相帮,最后司梨取下火螭脊骨后打坐调息时回想整个经过,先被被青年诓骗吃了果子,后青年帮忙解决的也是果子导致的问题,此事两两相抵,所以青年还差她一块犬者后腿肉。

尽管好多年后司梨才得知,青年当时并非一心帮她,只不过是想坐收渔翁之利打劫火螭脊骨,然而估计错了她的状态比想象中稍微好一点儿,让司梨手快先一步取走了。巧的是这块脊骨最终还是到了他手上。

随后青年抓来两只兔子,烤的外焦里嫩分给司梨一只,补上了犬者肉的债,两人的革命友谊正式建立。

青年名唤伯文,年方两万七千八百二十一岁,是个皮毛柔顺的九尾白狐,自北边青丘而来,去往开洼地历练。司梨愤愤不平,从树杈子上滕的坐起来:“怎么我是谋生你就成历练了呢?”

伯文声音从树下幽幽传来:“还不是为了说的好听点儿……”

司梨和伯文最常争论的就是年龄,按照化形的时间,伯文比司梨大了几千岁,可若从司梨是棵树算起,不知道要大伯文几万岁。在司梨让伯文唤她作阿姐时,他是拒绝的。几经商讨,决定谁也不能在称呼上占对方的便宜。

“丑梨。”

“……蚊子。”

有了伯文,司梨轻松很多,打怪有人搭把手,晚上睡觉也更踏实,不那么提心吊胆的,足以见得有个小跟班的重要性。虽然伯文他不认为自己是司梨的小跟班,司梨凭借比他高出的丁点儿修为偶尔还是能以武力确立自己略高一丁点儿的地位。

但伯文有些喜好着实令司梨头疼。一个有欲有求的人为了满足自己这欲这求,往往要搞些事情;有特殊的欲有特殊的求的人,就要搞些特殊的事情;而像伯文这种异常坚定地有特殊的欲、特殊的求的人,必然异常坚定地搞特殊的事情,且不达目的不罢休。让司梨头疼的,正是他异常坚定地搞出来的特殊的事情。

伯文的这个特殊喜好便是格外喜欢花了呼哨的东西,首先就体现在他那一身颜色令人迷醉的衣服上。这衣服配色司梨看着是相当的丑,不止一次提醒伯文要注意提升审美能力,在她异常坚定地提醒下,伯文似乎意识到配色的不妥,换成了水红裤子配墨绿马甲,系一条暗金腰带,虽然还是很迷醉,但以有较大进步,看习惯了甚至别有一番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