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清仪走后,霁叶感觉胸闷的厉害,难得的失眠了。
至少凌晨两点多,她才勉强睡了过去,只是睡眠质量非常差,她甚至梦到了以前的事。
那时候,自己因为精神阈值太高,被当成极高危的不稳定分子强制送进了精神病院,每天都要吃药,头发也因为药物的副作用变白了。
谢仪清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
他隔着一扇玻璃屏望着自己,仿佛透过她看到了别的什么人,漂亮的碧眸像一对剔透的玉石,清凌凌的,仿佛掺着初春的清雪。
“你是谁?”梦中的霁叶情不自禁的发问。
“我是你的哥哥。”
谢仪清定定地看着她,尚属于少年的声音清冷干净。
“我没有哥哥。”
霁叶无意识地扣着身下的床单。
“以后会有的。”
谢仪清走过来,伸手轻轻抚着她银白色长发,动作很轻,仿佛怕吓到霁叶。
他垂着眸子轻声道:“以后,我会是你的哥哥,会照顾你,会带你回家。”
霁叶的心口蓦地一疼。
她睁开眼,梦中的一切却忽的散去了。
房间里很安静,小狐狸他们各自霸占一处,爪子牢牢地搭着她,睡得正香。
霁叶怔怔地望着头顶的竹木,心里突然很难过。
她有点想谢仪清了。
第二天,霁叶去了宁清仪的院子。
宁清仪喜静,所以他的院子很偏,一路上都没见什么人。
开门的是徐叔,他看见霁叶时很明显地愣了一下,之后连忙领着她去后院找宁清仪。
后院幽静,墙角处种了一排月桂,在阳光的照射下,留下一排暗色幽影。
八月桂开,此时恰值花季,枝桠上桂苞轻绽,一路上飘满了桂花的清香。
本来霁叶还在想宁清仪这样冷淡的性子怎么会在院中种上一排桂树。
后来才想起来,这是原身八岁那年强烈要求他种的,说是本来人就够冷了,院子里还空荡荡的,无聊的紧,于是宁清仪就在院中种了十几棵桂树。
霁叶一踏入后院,便看到了院中正在舞剑的少年。
见她过来,宁清仪动作顿了顿,下一刻便收了剑。
霁叶开门见山:“你要做我哥哥?”
宁清仪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
霁叶又问:“即使没血缘关系?”
宁清仪抬眸看着她,神色平静:“血缘于我来说,无任何意义。”
“那好吧。”
霁叶摊了摊手,朝他走过去,学着前几日宁云彤的方法,抱着他的胳膊撒娇:“哥,我想去天麓学院学习,你让徐叔送送我呗。”
这次,宁清仪没有推开。
他轻声应了一句,眼中带了抹不易察觉的柔和:“好。”
于是霁叶便和楚修宁一起出发了。
马车车轮轱辘辘地碾过地面,缓慢地穿过街道,出了城。
宁晨明坐在柔软的坐垫上感叹:“这马车坐着真舒服。”
霁叶无语:“你跟过来真的没关系吗?”
宁晨明摆手:“没事儿没事儿。我找七长老请过假了,等回来的时候我和徐叔一起。少了你们俩,以后我请假,看他还怎么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