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审中](1 / 2)

八月底的北平城,出了暑伏,天终于高了。知了还是叫得响,只是觉得远远的,不那么让人心烦了。

项家麒穿着月白的长衫,把段成钰的手揣在怀里,指挥着一众随从把大包小包放在汽车上。

他不敢走快,因为胸口上还带着夹板。医生建议他再住几天医院,可是他哪里肯听。忙不迭的要回家去住。

段成钰心里明白他急什么。自打他上回吟了那合欢诗,这几日成钰都恨不得绕着他走。可是回回被他捉住,死拽着手不放。趁四下没人还到处捏两下,然后满面春风的坏笑。成钰想着这还是在医院,一旦回了家去。他该怎么样的肆无忌惮呀。

“回铁鸟胡同,还是回后海?”汽车上,成钰被他箍在身边,动弹不得,僵着身子问。

“后海。我一个人住铁鸟还行。那地方你不能常去。”

“你……二叔一家,也在吧?”成钰想起那天开会时二老爷说的话,有些不踏实。

“是,我爸买了这院子后,二叔家就一直住在一起。地契虽说是我的名字,可是如今要是让他们搬出去,我这趋炎附势,忘了根本的名声就得传遍四九城了。”他知道成钰担心什么,暗中捏了捏她的手心道:“再说我娘在,我不能老不回去。”

“嗯。”成钰懂事的点头。她倒是相信项家麒会维护她的。她既然打算跟了他,就要做好准备适应他的一切。

到了家,直奔母亲的堂屋去请安。老太太看到儿子带着媳妇搬回来,高兴的不得了。见了项家麒胸口打着夹板,活动不自如,又心疼得不得了。一心想留儿子吃饭,又怕累着他。最后还是嘱咐下人做几个清爽的小菜,送到项家麒的院子去,打发他们回自己住处休息。

临出门的时候,老太太又拉着成钰的手:“朱儿,我的儿。娘岁数大了,如今管起这么大一个院子,越来越力不从心,往后你没事就多来帮帮我。咱们家人口少,通共就咱们娘三,从璧最是个不拘小节的,可是二房里人多势众。老二媳妇这么多年想管家,娘不放心。以后还是指望自己人。”

段成钰一愣。那一日与二老爷正面交锋,她在气势上败下阵来,她想着先和项家麒躲在院里,能少打交道就少打交道,没成想,老太太先来试探了。她一时不知该不该应称。好在项家麒开口道:“娘,先让朱儿把人认全了吧,急什么?”

老太太拿手指头点他的脑门:“你呀,疼媳妇疼在明面上,在娘这里不碍事,到了那边,可要给朱儿留着后路!”她一边说,一边朝二老爷院子那边努嘴。

项家麒一缩脖子道:“哎,娘说的是,儿子记住了。”说完又和老太太打躬告辞,出了院门。

从踏入项家麒的院落开始,成钰都能觉得那人开始掌心滚烫。侧头一看,眉梢眼角都是喜气。平日里苍白的脸颊,竟然蒸腾起一抹粉色。

“天柱,让人铺床,我累了,要躺着。送两样小菜进屋就好。给少奶奶拿几样点心,我只喝粥。对了,再倒两杯酒。然后你就歇着去吧,我们吃完了就放在那,等睡醒了晌午觉再收拾。”

成钰心里越来越紧张,这大中午的,就着粥喝酒,都什么企图?她知道项家麒憋了这么久,如今障碍扫清,巴不得早一日完了事。可是她自己毫无经验,怕得不得了。

满头大汗被拽进屋子,这还是朱儿头一次踏进家门。项家麒自己的院子,外面看是纯中式的,屋里却是全套的西式陈设。雕花丝绒布的沙发。床头高高的大床围着帐子。只有那条案和圈椅,才让人想起这是在四合院里。

下人们铺床时,项家麒就已经旁若无人的脱了长衫,只穿了白色里衣,盘腿坐在大床上。

下人们识趣的快速收拾好,拉了窗帘退出去。项家麒从里面锁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