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白(1 / 2)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也知道了当初的“我”,也就是苏景贤的“死因”,她本来想给亦恒喝毒酒,却突然良心发作抑或发现了沐平的某些计划心灰意冷,当着亦恒的面把毒酒喝了下去。所以当我从这具身体里醒来的时候,亦恒和程抱银才会说那些话。但是我依旧不知道我到底要还的是什么债,也没法从发生的事情里推敲出到底谁是我的债主。我不想但又不得不承认的事情只有一样,我居然越来越不想离开这个时代,离开云国了。

本来按照往常,我都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今天却不同,我被小腹一阵绞痛唤醒,这个感觉,我清楚地知道,是“大姨妈”造访了。正当我挣扎着起来想要叫浅浅时,却发现我已经疼得没有力气大叫。反而重心不稳,一个趔趄,摔倒在地。我倒吸一口冷气,地上冷得我小肚子更加绞痛。亦恒听到动静猛地坐起身,发现我摔倒在地,急得一个飞扑过来扶起我。

“小贤,你这是怎么了?”亦恒的声音里尽是焦急。

“你不懂……你……叫浅浅……”我强撑着轻声说道。

亦恒点点头,把我抱回床上后,把浅浅叫了进来。

浅浅一看我的样子就知道发生了什么,迅速准备好了清洗的热水,新的衣物和这个时代的女性用品。

浅浅把亦恒赶出房外以后,教我怎么使用卫生带。一系列繁琐的操作,还要拿草木灰填充进卫生带里,我不禁开始想念现代方便的卫生巾。还好我身在舒家这种大户人家,卫生带可以随便换洗好多条。听浅浅说好多穷人家的女人一条卫生带会伴随她一辈子。

等换洗结束后,我又躺回了床上。没想到这副身体居然在大姨妈的时候如此柔弱,疼得我一丁点力气都没有。

亦恒进了房间,轻轻地拨开挡住我眼睛的头发:“小贤,你好点没?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或者想要的东西?”

“我想要一个热水袋……”我有气无力,只知道我现在肚子冰冰的,需要暖暖的东西缓一缓。

“热……水袋?”亦恒瞪大了眼睛,有些不解。

“就是,能有一个容器,能把热水翻进去却不露出来,这样我就可以拿那个捂肚子了……”我实在是没有任何力气再去解释别的,亦恒却一脸了然于心的样子,跑出了房外。

没过一阵子,亦恒手里捧了一个软乎乎的东西,又裹了一层衣服,再塞给我:“你试试,不知道你说的热水袋是个什么东西,我就想象着做了一个,也不知道这个可不可以,你要小心点,别压到它,不然可能会漏。”

我接过“热水袋”,不禁有些震惊,我只是难受极了说的胡话,亦恒却按照我的描述给我做了一个替代品。

亦恒轻抚我的脸:“以后难受叫我就是了,别自己下床,我以前从没和以前的那个你一起睡在同个房间过,我也不知道你月事会疼成这样。你这样看得我很心疼,我已经吩咐下去了,一会儿晚点刘大娘会送鸡汤过来,你趁热喝下去。然后再晚点会有大夫过来,让大夫给你好好看看,调理调理。等会我上早朝完了以后我路过蜜饯店给你买点蜜饯,等操练完了我再带回来给你。但是你要乖乖听话,大夫要是给你开了很苦很苦的药你也得乖乖吃完,听到没有?”

我微微点了点头,亦恒附身轻轻吻了吻我的额头,“好了,我上朝去了,乖乖的,休息一会吧。”

不知是亦恒的声音能够安抚我还是他身上的味道,我莫名觉得十分安心,很快就沉沉地睡去。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浅浅已经带了大夫来给我诊脉,大夫问了一些症状而且给我诊完脉以后写了一张药房给浅浅抓药。

“夫人,由鄙人刚才给您的诊断来看,您是阳虚内寒体质,所以才会在月事如此难受。鄙人给您开的药方一定要认真喝才能调理好身体,切不可大意。您这体质可是会影响到给将军传宗接代的。”大夫十分认真地交代我。

“大夫,我知道阳虚内寒的体质用的药都十分苦涩,有没有什么一劳永逸的法子?”我皱了皱眉,没想到苏景贤这么不爱惜身体,让自己的寒体体质这么严重。

大夫呵呵一笑:“有,但是您还是得先调整身体以后才能用那个法子。”

“什么?”

“等您调理好身体后和将军开花结果,您的月事便不会再痛。但是现在的情况,您体质过虚,怕是没有子孙福。”大夫收拾完了东西,准备拎着药箱走,又回头交代了一句:“夫人切记,不可贪凉,药汤一定要按时按量喝。”

…………也就是说,这药我横竖都没喝,没得选。我叹了口气,又继续昏睡过去……

接下去的日子里,舒亦恒每天除了上朝以及日常的工作,都很及时地回家来,陪我吃饭,陪我聊天,陪我玩一些很无聊,但我们俩又特别乐此不疲的游戏,以及听我说一些现代的事情。

当然,有时候也不止我们两个,还有程抱银那个电灯泡。

“诶,我说啊,亦恒你有没有发现,自从小贤失忆以后,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还有各种稀奇古怪的想法和点子。感觉简直就换了一个人一样呢!”程抱银跟我和舒亦恒坐在院子里喝茶。

我和舒亦恒看了眼程抱银后,相视一笑,又各自泡各自的茶。我喜欢喝发酵后的红茶,舒亦恒喜欢喝绿茶,两种茶的泡法完全不一样,所以我们俩都是分开泡。而程抱银那个大老粗觉得只要是香的,回甘的都是好茶,所以我们俩的茶他都喝,而且是牛饮而尽。为了这个事程抱银不知道遭了我多少白眼。

“诶诶诶,你们夫妻俩打什么哑谜呢?我怎么就觉得我不属于这里呢?”程抱银各种不服气,一张脸挡在了我和舒亦恒中间。

舒亦恒一把推过程抱银的脸,“你就当以前的小贤死了,这个小贤是另一个小贤不就好了吗。再说了,你不希望我们俩好吗?”

听到这,程抱银哭丧着一张脸,“别提了,你们俩好这事,我可纠结了……本来是要为你们开心没错,可是自从你俩好了以后,你就再也不陪我去逛烟花巷子了,一个人去,可没劲了。而且你俩现在动不动就是喝茶,不喝茶就下棋,再不就是听小贤弹筝,太无聊了!不知道的,都以为你舒亦恒是我云国的文官呢!”

“抱银啊,咱俩是武将没错,但是这些事是修身养性的,跟文官武将没关系。说起来你读的书比我还多,怎么就一副大老粗的样子呢!再说了,我答应过小贤再也不去烟花巷,我再陪你去不是言而无信吗?”舒亦恒语重心长地教育着程抱银。

程抱银十分嫌弃地白了舒亦恒一眼,“得得得,你怕媳妇儿你就直说,别说什么言而无信这样的话!我们程家世世代代做武将,学字的读本也是兵法,而且各个大老粗,从不稀罕这些文官才喜欢做的事!”

“抱银你这话就不对了,就小贤现在这样,我一只手都能直接制服她,我何来的惧怕。我只是尊敬她,不想对她言而无信罢了。”舒亦恒说话的同时一直盯着我,满眼的笑意。

程抱银十分无语地看着舒亦恒,“行吧行吧,我不跟你争了,争不过你,我要回家陪我家元宝和妙语了。”元宝和妙语是程抱银的一双儿女,我只见过一次,在舒夫人,也就是舒亦恒的母亲的生辰时,程抱银带着两个娃娃来过舒府。不过说真的,程抱银的基因很强大。两个娃娃的样子都十分英气,特别是元宝,一看长大以后就是个大帅哥。妙语也不像一般女孩子一样柔弱,眉宇间净是英气,而且眼神总是有一种坚毅的味道。

“慢走,不送。”舒亦恒瞟了一眼气急败坏的程抱银,嘴角勾起一个坏坏的弧度。我依旧做自己的事。其实,看他们两个斗嘴也挺开心的。(抱银:哪里是斗嘴,明明是舒亦恒单方面压制我!)

程抱银掸了掸身上的尘土,起身,“不跟你在这逞口舌之快了,我要回家去享受真实的天伦之乐了,哼,这种快乐你们俩是不会懂的。”给了一个鄙夷的眼神,程抱银出了门。

目送程抱银走后,舒亦恒轻轻抱住了我,“小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