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咬一口尝尝13(1 / 2)

林隅乘跳下车后,将时最从车顶抱了下来,时最落了地后林隅乘也没松开,被他单手揽在了怀里,二人姿势亲昵,他低头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去车里等我,处理完事后我马上回来。”

时最点头,他才松了手,又看着她进车坐好后,林隅乘才转身离开。

随着一步一步背对着车越走越远,林隅乘眼里的温情也越卸越少,直到走到库房门口时,他眼底已经是一片无惊无波的平静,过分的淡然。

哪还有方才握住爱情时情愫挡不住外露的炙热。

喜欢她吗?是有些喜欢。

正是因为喜欢,她不想说,他才停下了刻意的试探。

但这些喜欢仅仅也只是能让他做到不再反复试探逼着要她和盘托出,并不代表着他真要假装闭上双眼看不见她所有的异样,放弃探寻她到底要做什么。

人何必活得太过清醒,自寻烦恼,装作糊涂才能更好的享受到一些情啊爱啊。

那是对极大部分的人而言。

林隅乘停在了库房前,平静地想,而他真的不太喜欢那种未知,掌控不了的感觉,如果未知有打破的可能性,他或许永远不会选择去当一个糊涂的人。

林隅乘不属于极大部分的那类人。

换言之,他还是选择了清醒,只不过是从时最亲口说变成绕过她,他自己去挖掘真相。

在与理智的交手中,感情一开始会占上风,接下来会变得无处安放,但对于林隅乘这个人而言,最后的结果只会是,感情被理智牢牢地把控住。再浓烈的喜欢也不足以支配他的理智,不足以让他急迫成那个样子,才刚认识几天就迫不及待地确定关系。

何况他真的对感情这方面天生寡淡,无论什么感情,在他心里都不会到太浓烈的地步。

林隅乘之前的试探真的很刻意了,无缘无故地就要交换秘密,难不成还不算刻意吗?

他故意的。

先是刻意后就立马表达出后悔不该试探她,以退为进。

然后选择和她一样的招数。猛然之间多出来的一层关系,足以迷惑得让人看不清是真是假。

以上两步,足够让时最放下警惕。

再然后,寻找真相。

林隅乘有了片刻的迷茫,他之所以还是想要验证真相,并不是说要在她最松懈的时候揭穿她,而是知道真相后,更好的护住她。

比较坏的结果,无非就是她真的认识韩向数,失踪的这三年间受韩向数所灌输思想的影响,性子和习性潜移默化之下才稍有改变。

再坏一点的结果是,韩向数对时最做了某些方面的活体实验,促使她成了现在的样子。

甚至林隅乘都想过时最还被韩香树控制着为他做事。

唯独一个结果,他不敢想。

所以才有了他问她的那句“你是不是时最?”

那不是说服他和她在一起的理由,那是为了说服他自己放弃想最坏的那个结果的理由。

时最应了,是时鸣的亲妹妹。就排除了最坏的结果,他才放了心。

而其他的真相他都可以接受,也就都无所谓了。

想完这些也并没有需要太多时间,几个人迎面向他走来,林隅乘很快就收回了思绪,恢复了平日里的神色,向他们看去。

“大运和阿风还是没回来,我们等还是不等?”

等就是冒着被随时被丧尸发现的危险白白消耗时间,不等就是置队里的人于不顾。

而林隅乘却想的不是这,这时候他想得竟然是对付这两个人一人一颗子弹就足够了,时最为何还要浪费两发子弹。

周尔暗地里咬了咬牙,然后上前一步,站在了大家的面前,“我认为这事还是该多问问时最,她肯定知道二人去了哪里。”

向景在一旁一把拉回来了周尔,“时最不是说了吗?他们走散了,她肯定也不知道二人去向。”

然后赶紧又偷偷低声附在周尔耳边说道,“你知不知道时最现在和老大关系不一般,你就别再为难她了,除了惹老大再训你一次,没任何好处。”

周尔哪听得进去,是她安排大运和阿风去欺负时最,时最没事,那俩人却莫名其妙失踪了,所以周尔肯定二人失踪绝对和时最逃不掉干系,她不服气地看向林隅乘,“失踪前他们三个肯定是在一起的,时最一定有问题,林隅乘,就算现在你们关系不一般,你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地袒护着她。”

麻烦。林隅乘不喜,显而易见地绷了脸色。

周尔是当初时家老爷子,周尔的亲外公,也就是时最的爷爷,塞进队里说要跟着他历练历练。当初因为时鸣的事,他总归欠着时家,才同意了下来。

人在队里,早先虽然小动作多,但至少还算老实,没想到时最来了以后,周尔反而处处为难自己的亲表姐。

没关系,林隅乘想。反正是要去时家所在的基地,人总归也得给带回去,带回去之后把外孙女为难亲孙女的所有事都向时老爷子如实相告一遍,随着他人姓的外孙女和好不容易回来的时家独苗,孰近孰远,时老爷子毕竟姓时,自然分得清,周尔接下来也自然有该教训她的人教训,何况林隅乘也没有替周尔的长辈教育人的好心,也没必要,周尔是好是坏,长没长歪,他根本不在意。

林隅乘垂目冷淡地瞟了一眼周尔,“你怎么知道失踪前三个人肯定在一起?巡视不是聚众,不需要结伴进行。“

因为是她让二人去为难时最去了啊。周尔张了张嘴,无法说出口。

林隅乘突然勾了唇角,冷笑之后又极快地收回,“蛀虫这东西,该不该除?”

汪窈先回了神,很快接了话,“要除。”

阿风和大运救人和剿灭丧尸时最爱划水,一共也就跟着他们小队出了三次任务,根本都算不上是小队里的正式队员,三次出任务都是死皮赖脸跟着来的,一是因为是周尔的狗腿子,周尔在,他们就来,二是觉得能够在被救的人面前耀武扬威,满足为非作歹的恶趣味,又在林隅乘面前装的极好,可不就是蛀虫般的存在,汪窈还以为林隅乘没看出来。

林隅乘淡然轻嗯,“那就不等了。”

周尔脸色极其难看,索性破罐子破摔,“为什么不等了,什么意思,你把阿风和大运比作蛀虫,你是不是知道他俩出事了?”

林隅乘摆手让其他人去收拾东西,没再没理周尔。

直到他要反身离开时,周尔故作不懂地伸臂拦在了他面前,周围人还没走光。

林隅乘淡漠地看着她,“你想更难堪,那我就把话说得再明白一点,既然你也知道二人是蛀虫,就不该要让他们再去祸害别人。卑鄙龌龊的手段用都用了,他们的结果你也应该能意料到,现在又何必假装担心他们。”

周尔愣住,原来,他真的什么事都知道。

他的话最无情也最嘲讽,“毕竟他们如果真的出事,你功不可没。”

林隅乘说完,直接绕过周尔离开。

他知道为何还不拦着?

因为,他对时最的试探早开始了,从留下这两个人的那刻就已经开始了。

做了两全的准备,他嘱咐留下来的第三人盯牢,时最如果是主动说要跟着二人走,就放她离开。如果不是,大运和阿风若是有半点强迫,他直接给被他叮嘱的那人下了命令,果断打断二人的腿就好。

虽然罪不致死,但既然还是死了,那也死不足惜。

少了两个开夜车的司机罢了,免费劳动力没了,只能让队里的人辛苦一点。

-

前方感染的飞禽寒鸦也终于离开,趁着安全赶紧继续行进,他们一行又是就着夜色出发。

林隅乘手受伤不能开车,向景上车前原本撇着嘴不乐意给后座上的两个人当司机,上了车之后却又立马变脸谱般地对着时最露白牙咧嘴憨笑,“小嫂子好。”

他还想说什么,就被林隅乘淡然一瞟,又把话憋回了肚子里。

林隅乘根本没在意向景这个明目张胆打量的电灯泡,上了车就将时最揽在了怀里,时最蹭蹭,趴在了他身上。

林隅乘心里再觉得自己清醒,眼里已经不受控制自然流露出了温情的滋味。

向景在前面觉得自己没眼看,他一个手可操纵各种高难度设备的高科技人才不仅沦落成司机,还要被迫吃狗粮。

所以,他偏要打扰,开着车行驶的时候,向景向二人说,“老大,我也替周尔道个歉,她毕竟年纪小,不太懂事,嫂子你也别和她计较了。”

用得着他道歉?年纪小就能为所欲为,为什么不计较?

林隅乘轻瞟了一眼前面的后视镜,二人在镜中目光交汇时,向景眼神躲闪了一下。

林隅乘了然冷笑嘲讽,话里装似轻描淡写实则还是为周尔开脱,他觉得向景整整一句话没一个字是对的,于是低头对时最说,“别的都挺好的,就是眼光不太好。”

老大你这么光明正大地诋毁合适吗?

向景气闷,为自己辩解,“人总得有看不清的时候吧。”

林隅乘低头盯着时最的手看了会,就特别想握她的手,还没去摸,怀里的人却像看懂了他的心思一样,主动把很软的小手放在他的掌中,林隅乘嘴角不自觉地扬了一下,根本没听清向景继续说的是什么。

“嗯?你说什么?”

向景觉得自己再次气结,“我说我之前的确是挺喜欢周尔的,觉得她很个性。现在已经幡然悔悟了,不该把她的无理取闹当成个性。”

向景现在的确没那么喜欢周尔了,但好歹曾经喜欢过,觉得还是该为周尔说一两句好话,“大运和阿风的事她的确做错了,但她毕竟也还小……”

林隅乘淡淡抬眸,毫不犹豫地打断了向景,“不用掩饰,你眼不眼瞎与我无关。”

噗。

向景一口老血喷了出来,“老大,是你先诋毁你小弟我的好吗?!”要不然他用得着掩饰吗!呸,解释吗!

诋毁他?

林隅乘笑了,“自作多情。”

“既然你说话偏心周尔,好巧,我只不过也偏心,向着你嫂子说话罢了。”

那不是诋毁,那是向着自家女朋友说话。

连被诋毁的资格都没有的向景,“.....’’

说得有道理的样子,向景憋了一会也没憋出能够反驳的话,索性转移了话题,“老大,你说,我们五天之内能到基地吗?”

向景也是真的忧心这事,虽说已经带回了不少的物资,但整个队里几十张嘴,他估算了,顶多也只能撑五天。

路上万一再和前几天一样,丧尸接二连三地攻击,那他们估计到不了C基地又得再次面对物资匮乏的情况。

他能想到这种地步,林隅乘肯定更已经考虑到了这个问题。

林隅乘摩挲着掌中的手,时最这时靠了过来,小心翼翼地依偎在他的身上,林隅乘没回答向景的话,在时最有所动作时先低头看向了她。

然后她闭上了眼睛,长睫毛在暗光下也分明,偶尔微微轻闪一下,显得特别乖。

她这幅模样,透着的是安心和餍足。

林隅乘看了一会,便觉得他的心也跟着安定下来,前程未知,他却觉得时最在用这种不明显的方式向他传递着让他也安下心的讯号。

她肯定知道些什么。但既然决定不会再试探她,他也真的什么也没再故意过问。

之前偶尔几次亲近,现在细细想想,他其实是蛮喜欢的,如今更有了光明正大的机会,林隅乘没再犹豫,接下来便直接伸出去了手,从她背后穿过,搂住了她外侧的腰,收力,将人带到了自己怀里。

向景干咳了一声,变相提醒着后座上两个人,前面还有个大电灯泡。

“三天后。”林隅乘突然开口。

“什么?三天后怎么了?”向景一头雾水,然后又后知后觉,“三天后能到基地?老大,你就别逗我了。”

一路上没有那玩意,他们埋头赶路,三天后差不多才勉强能到吧,但,按照前几天被攻击的频率,怎么可能会一路都安然无恙,碰不见丧尸。

向景很疑惑,频繁回头的动作透露着满满的求解欲,林隅乘却没再为他解释,只让他老实开车。

向景撇了撇嘴,不再问了。

车里恢复了平静,林隅乘默默看了一会时最,满怀的充实感让他又收了收手。

为什么他那么笃定三天后会到,是因为怀里的人虽然什么都没说,可林隅乘却觉得时最之所以让他安心,是知道接下来的一路上会安然无恙。

-

而三天后,他们真的到了。

基地的士兵引着他们进基地时,向景在林隅乘旁边大呼了一口气,真他妈是劫后重生。

放松下来后,向景不得不夸一下自家老大,“老大,你真是料事如神。”

还真只用了三天,路上连个丧尸的影子都没看到,虽然奇怪,但向景根本没多想,更多的是觉得庆幸。

林隅乘脸上的表情却不是轻松,也不是大多数进了基地后得救的那些人脸上所带的劫后重生的雀跃庆幸,反而有些复杂。

不是他料事如神,而是时最给他的直觉是准的。

并且,林隅乘低眸复杂地看着走在他前面的那抹纤瘦的背影。

并且有些缠他的人随着离基地越来越近,也越来越不黏他了,进了基地后,甚至连半个眼神都没再给他。

想到这里,他快步上前一步,抓住了她的手腕,“别走那么快,小心些。”

他扫了一眼地面,朝她示意看脚下,基地之前是操练军队的地方,本来设置了不少路面障碍,时最前面刚好是拔桩之后,留下来的一处看起来不明显的坑洼。

他再晚拉她一步,还真怕她会一脚陷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