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咬一口尝尝7(1 / 2)

“童童,过来!”

小女孩刚要跑向时最,便一下子被她母亲拉住了,然后被紧紧地揽在了怀里,小女孩挣扎未果,在妈妈怀里还使着劲要朝时最看去,女孩妈妈眼神幽幽也遥遥望着才刚从林隅乘车上走下来的时最,搂女儿的手收得愈发紧,后怕到心慌慌。

时最站在车旁,清晨的第一缕曙光似乎也偏爱她,都像是先笼罩在她身上后才去普照向他人,整个人在薄晃的光里被衬得轻盈精致,她抬头,纤细的脖颈仰起的弧度都几近完美,连周身笼着的脆弱感都是让人觉得美的。

明明是比常人活得...更像人类,更漂亮,更干净的人类。

但小女孩的母亲此时却不再那么想了,她低下头吓唬着小女孩,“她咬你一口,你就死了。”

那不是干净漂亮,那是与剩下人类之间的格格不入,是进化的丧尸,能够竖起最完美的伪装藏于人群中,是最可怕的东西,最终会把他们都变成丧尸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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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通过勘测,发现有聚集的感染飞禽,飞禽很容易对飞机造成攻击,所以...”向景摆弄着手中的勘测侦察设备,林隅乘屈膝在其一旁。

“所以,C基地暂时无法对我们派遣空中救援。”车队还可以分散开缓慢绕行,头脑迟钝的飞禽还有可能察觉不到,但飞机不行,又快又大很容易成为引起它们注意的大目标。空中劲敌不是说说而已,基地也不敢冒险救援。

林隅乘的眉头皱起,“这群飞禽有无要飞走的迹象?”

向景摇了摇头,盯着设备上一小片黑色光点,“不确定,它们移动速度很慢。”

除非在一个地方先饱餐一顿,这也是他们车队先暂时停下来的原因,无法确定飞禽的具体位置,他们也不敢冒险前行,目前来看,情况不太乐观。

林隅乘交握住双手,摩挲思索着,物资充足的情况下,他们并不需要救援,但现在的情况是在被丧尸连续攻击的突发情况下,在途天数被拉长几近三倍时长。

物资即将不足。

旁边收音机发出声音,两个人看过去。

“10月11号晚上,E11飞虎车队在平象湖畔遇到了出行生涯中的第37波丧尸,我们飞虎队这次依然没在怕的,在灭了它们之前,我老秦再广播一遍,附近有无没被感染的同胞,附近有无没被感染的同胞,听到请发出求救信号,飞虎灭了这波丧尸,立马赶到,请发出求救信号...”

上述的话在收音机里开始重复第二遍,向景要把收音机关上,“这都13号了,怎么还重复11号的广播,难道是收音机坏了?”

林隅乘抬手阻止了向景,“不是收音机坏了。”

里面的男音还在重复着同一段话,很容易辨认出是属于中年男人的腔调。

林隅乘还在侧耳听着,“E11是由一群人自发组织起来的救援小队,不隶属于任何基地,他们一直保留的一个习惯是,如果遇到丧尸,会提前录好一段语音重复广播。”

向景没明白老大为何要和他说这些。

林隅乘抬眸,早早意料到了反而眼里已经收好了情绪,“只要还有一个人能活下来,在13号就不会重复11号的广播。”

还在重复着的广播意味的是,E11飞虎队在其所经历的第37波丧尸攻击中,全员牺牲,无人生还。

向景惊叹到睁大了双眸,林隅乘听着继续传来的声音闭上了眼睛,以这种方式给牺牲的整一个车队默哀悼别,过了一会他睁开双眸,全然恢复了冷静的模样,“平象湖畔离我们这里多远?”

向景也适时收回了震撼和胸腔里的沉闷,“老大,你不是说他们都死了吗?我们去救也来不及了...”

哪是去救。

林隅乘关上了收音机,他们方才担心的物资问题有解决的途径了,“去补充物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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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隅乘和向景从载有中继台的信号车上下来,各个车上的人也都下车正在歇息着,这里一小堆人,那里一小堆人,低头凑到一起,说几句便有人偷偷摸摸地朝林隅乘的那辆吉普瞧一眼。

“时最...太可怕了...”

林隅乘刚好走过一群人的身后,他停下脚步,皱起了眉。

人们焦躁又紧张,甚至有几个女人吓出了声,根本没注意到身后的人,“队队长为什么还不杀了她?”

“她要还在,我们是不是必死无疑?”

“那还用说,马上就有新的丧尸要来你信不信?”

“不被丧尸杀死,我们也要饿死了。”

向景瞧着林隅乘愈加难看的脸色,干咳了一声,不远处的这群人先噤了声,然后一个小孩子突然哇的哭了出来,再然后所有人都带着恐慌看向林隅乘。

林隅乘却什么都没说,没有给这群需要安抚的人做任何让他们立即能安下心来的表态。

他眼里有了显而易见的冷意,直接抬脚离开了。

荒诞的传谣下,恐慌已经形成了,对被吓怕的人类来说,需要的表态大概就是像他们所说的“杀了时最”。

林隅乘想到,反而气笑了。他嘲讽地轻呵了一声。

周尔蹦跳着迎面走来,亲切地要跑到他身旁,唤了一声“乘哥”。

林隅乘连眼神都没分过她半分,周身斥着逼人的冷淡连让她近身都未近,疏离极快地从她身边走过,朝着吉普走去。

向景拉住了周尔的胳膊,周尔回身,嘴角勾起一丝转瞬即逝的弧度,然后下一秒,小女孩的妈妈便拦在了林隅乘面前。

周尔眼里诡异的笑意更深了。对刚死里逃生的这群人来说,当再次被死亡威胁到时,就会更疯狂地渴望着生,末世里人性这种东西,就跟狗看到骨头一样,没有反而会老老实实相互呜咽安慰着,一块饿死也没事,但一旦饿了很久的狗闻到一点骨头气,先不管到底是不是真骨头,就立马疯了。

这群人就像一群狗,而“时最死了他们就能活下来”这件事就是此时唯一的骨头。于是,各各都要去抢骨头,便是各各都想让时最死。周尔畅快地笑了,“狗儿们乖。”

距离吉普不到三米的距离,女孩妈妈站在林隅乘面前哆哆嗦嗦,手里拿着两盒水果罐头,吓得身子起起伏伏,向林隅乘惊恐着大声讲,“时最她不是人,她不吃东西的。”

就刚刚她从女儿手里瞧到了两盒罐头,她就骂童童多拿了一盒,要让孩子送回去。

又警告了一遍童童不要偷偷靠近时最,哪想到小孩子就和她吵了起来,说着时最姐姐好,时最姐姐不会咬人,最后哭呛了,还说露嘴了,罐头就是时最姐姐给的...

此时小女孩还在不远处抽抽嗒嗒,愧疚着时不时地偷看一眼车里的时最。

女孩妈妈又大喊了一声,“她不是人。”

时最在车里攥着手中的链子闭上了眼睛,链锁还被她用指腹扣弄着,却怎么都打不开,白嫩的脖颈上因链子被她径直地拉着从而勒出了一道显眼的红痕,多了几道磨痕的银链突然折射出一道冷冽的光,她指腹下的链扣便几乎微不可见地变得更为紧致。

下一刻,坠着的珠子发出更红润的光,充斥的整个白珠都变成了红色。

车窗被人敲了一下,时最睁开眼睛,放开了手,珠子落进她衣领里。

林隅乘将车门拉开了。

他低头看着她。

所有的人都站起来了,朝这里走过来,一百多人慢慢聚集在不远处,和女孩妈妈站在了一起,全都目不转睛地死死盯着她和他。

时最的脸依然是苍白的颜色,她偏头朝人群看去。

林隅乘伸出修长的指轻轻捏住她的下巴,转回了她的目光,她便抬头朝他看,在这种时候,依然对着他是乖巧顺从的模样。

漂亮精致的小孩眼里细碎的脆弱全被她藏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