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学长,们(1 / 2)

“所以我觉得事有蹊跷。”姜逸毋点头。“想让逸曲中离魂散,只有在逸曲没有一丝防备的情况下才能做到。”

陈宸晨“刷”一声甩开手中的折扇,遮盖住绷成一条细线的薄唇,只露出一双怒火中烧的凤眼。“没有防备这个词,还真是挺微妙。”

“能让达达对那个人一点防备都没有,那个人的手腕还真是厉害。”黑牙的声音冷的就像是结了冰。就连老好人史尤的脸色也异常难看。

李柏羽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叫了出来:“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你们这是在怀疑自己兄弟么?!”李柏羽虽然想不出另外的可能性,但是他说什么都不会怀疑自己的兄弟。

陈宸晨忍不住对李柏羽翻了一个白眼。“不是,你这个猪脑子!稍微动动脑子吧,还有一个人既能拿到离魂散又能得到逸曲的信任呢。”

“你是说……”李柏羽一张脸顿时皱的跟个烧卖一样,另外几个人的脸色也都差不多。

“没错,我说的就是海韵。”陈宸晨收起折扇,打在手心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要是问活了将近两百岁的柳逸曲最相信的人都是谁,莫过于他在年轻时代认识的几个好兄弟:与他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义兄姜逸毋,他从初院就认识的青梅竹马陈宸晨,他易冲动但是为人直爽的五师兄李柏羽,他在瘟疫中救下的天赋奇高的老好人史尤,他从狼群里抱走并抚养长大的黑牙。

以及,他的学长海韵。

原本海韵也属于柳逸曲这个小圈子,而且甚至一度关系亲密到连姜逸毋都感觉到嫉妒。但是在毕业之后他们也关系却愈发疏远。

用一句话概括原因就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在柳家灭门之后,柳逸曲就抛弃了所有的天真,变得冷酷无情,只要能达到目的,除了伤害自家兄弟他几乎就不拘使用任何手段。而拥有大家族骄傲的海韵不一样,他一直坚信着人间自有正道,做人就是要光明正大堂堂正正。在他的心目中,与这样不择手段的柳逸曲共事简直就是一种对于正义的背叛和离弃。

他与柳逸曲经常为了这件事而争吵,双方都想让双方改变成他想要的样子,但是他们都太固执己见,不肯让步。

于是,他们注定要渐行渐远。

最终,两人的友谊因海韵一次任性的行动而彻底破裂。海韵为了他所追求的正大光明,没有听从柳逸曲的安排擅自行动,从而导致了十分严重的后果:他们当时的两个兄弟因此而命丧黄泉。

海韵不曾想过自己的行为竟然会造成如此严重的后果,他想忏悔,却再也来不及了,他的手已经沾染了自己兄弟的鲜血,而兄弟们也没法再心无芥蒂的信任他了。

比起海韵,他们更信任也更敬重算无遗策,冷静自持,更重要的是重情重义,愿负天下人也不愿负自家兄弟的柳逸曲。

最终海韵自行退出了这个小圈子,他们也从此几乎没有任何交集。

后来的后来,柳逸曲成立了亦正亦邪的云教,而海韵继承了正道宗门海云天,他们更是没了和好的可能。

“你怀疑是海韵给逸曲下了药?不可能啊,逸曲又没干过啥缺德事,就算是干了,按照那位大爷那么迂腐的个性,把他杀了他也干不出下毒这事,最多写个控诉函发到杂刊上隔空喊个话。再说退一万步讲。就算海韵真的变了性格,逸曲他还能真的跟他开开心心的喝酒聊天不成?”想到柳逸曲那个护短又记仇的性子,李柏羽觉得凶手是海韵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陈宸晨敲击手心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的确不可能是海韵下的手,但是你们别忘了,还有一个人逸曲是防备不起来的。”

“是曲诗贞那个

贱人!”

想到了那个那女人,气得李柏羽愤愤地拍打桌子,只一掌就把白玉的桌子拍的细碎,茶具什么的也掉在了地上磕出了几个豁口,心疼的陈宸晨连脸皮子都在抽抽。

曲诗贞,一个被称为正道耻辱的,称得上是肆无忌惮的女人。身为正道第一宗门白云宗的大小姐却毫无廉耻,四处勾搭有才的青年才子,遇上皮相特别好看的还会强行抢回去做面首。因为父母兄长对她十分宠溺,她惹下的麻烦事全都被抹平不说,甚至还堂而皇之的为她招亲。全国的青年才俊对她唯恐而不及,生怕一娶进门就带上顶绿帽子,所以就算是白云宗主许以巨额嫁妆也没人想娶她。

曲诗贞也不愿意嫁人,直接放出话来说若她只肯嫁修为不如她的,而且她的嫁妆要自己管着。嫁过去之后丈夫也不可随意干涉她的行动,亦不可拈花惹草,若是偷腥被她发现,她就当场打折他的第三条腿。

如此狂放的发言吓得当时的青年才俊都努力修炼争取玄力早日提升好避开那个女人的择偶标准线。

到了后来,就连曲诗贞自己都以为她一辈子都不嫁不出去了。

直到,她遇上了柳逸曲。

西子湖畔青草绿,一见子君误终生。

曲诗贞从来都没有见过像他一般温柔而善解人意的男子。她始终都记得他们第一次相见时,她飞扬跋扈的向他抽鞭子,柳逸曲只是躲避并不还手,曲诗贞嘲笑柳逸曲是软蛋,而柳逸曲用一句话就将她噎了回来。

“女孩子嘛,就是要宠着让着的呢。不宠着不疼着,那这女孩子该多可怜啊。”

曲诗贞的脸第一次发了烫。

之后两人结伴而行。

一路上,曲诗贞都被柳逸曲向他所说的那样宠着,疼着。曲诗贞知道柳逸曲不是在做戏,但这让她更加不知所措。

柳逸曲说她其实是个好姑娘。

柳逸曲说他知道她并不像是传言中的那样荒淫无度。

柳逸曲说他愿意相信她。

可是柳逸曲并没有说,他不爱她。

很快,全江湖的人都知道曲诗贞中了一种叫柳逸曲的情毒。但是柳逸曲只愿宠着、怜着这个叫曲诗贞的女孩子,却不愿意爱她。

由爱生恨,这个词这么容易,却又这么难。经过了好多好多年的追逐,曲诗贞终于还是恨上了柳逸曲。

恨他太懂她,恨他太温柔,恨他太决绝。

恨比爱容易,恨也比爱难。

荡妇到傻子到疯子,曲诗贞毫不在意别人对她的看法。她只有一个目的:得到柳逸曲的心。

为了这个目的,她不惜一切代价。

她对柳逸曲下过情毒,纠缠过柳逸曲三天三夜,以死相逼让柳逸曲娶她,在城门上大声对柳逸曲告白。她做过的荒唐事一件又一件,闯下的祸一桩又一桩,就连他们几个都被她纠缠过。

一想起这个女疯子,众人的脸色就铁青。

曲诗贞的嫌疑异常大。第一,她是白云宗的大小姐,而白云宗正是少数几个持有离魂散的宗门。

第二,曲诗贞这些年为了得到柳逸曲几乎使遍了所有阴谋诡计。给柳逸曲喂食离魂散强迫他接受她这也不是不可能。

第三,只有曲诗贞才能让柳逸曲说出不要去查这样的话。

为什么柳逸曲会这么纵容曲诗贞啊!这是他们谁都想不通的问题。

先不说他们初识的时候曲诗贞的名声就烂大街了,之后曲诗贞因爱生恨三番两次对柳逸曲下手柳逸曲都跟没事人似的。若是曲诗贞受了点伤,柳逸曲能愁的睡不着觉半夜起来给曲诗贞熬制药剂

说他疼是真疼曲诗贞,而他又不肯接受她,问起来又说只把她当妹妹。别说别人,就算他们哥几个也觉得莫名其妙。

“可是,曲诗贞近段时间不是去边境了吗?”一旁许久没说话的黑牙犹豫的开口。“我的探子前天还发来信鸽说曲诗贞在边境受了重伤,问我要不要告诉达达给她捎点药过去。”

众人哑然。不是曲诗贞的话,又会是谁呢?

他们的思考又回到了原点。众人再一次陷入了苦思冥想,急得头发都白了几根。

而此时,他们所担心的对象,正翘课在宿舍里躺着数指头。

“唔,真不想动啊。”柳逸曲懒懒的躺在软榻上假装自己是一条咸鱼。

杂刊上并没有关于蛇族的直接消息,毕竟蛇族隐世已经很久了。所以他就只能靠一些消息来侧面推敲蛇族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