曳笙城,如家酒楼。
二楼临窗的座位上,两个风度翩翩的修士正坐在窗边喝茶。年轻的那个大概弱冠之年,端的是面如冠玉,鼻若悬胆。一袭白衣更衬得他气度不凡。另一个年纪稍大的,却更胜一筹,那般容貌只怕女子见了都要自惭形秽。
两个人坐在窗边已有半个时辰,这期间不少女子都在街上不断向上观望。更有甚者,甚至直接到酒楼上来搭讪,不过妖修风气向来豪迈,倒也不算奇怪。
没错,曳笙城就是各路妖修的聚集地,也是李承晚历练之旅的第一站。酒楼上坐着的两人,就是李承晚和江眠。
“你看,那些女孩子都在看你呢。”江眠向来不放过任何一个调侃李承晚的机会。李承晚也早已习惯了,只是端坐着,并不理会江眠的话。
他其实本不想坐在这里,若是想休息,找个包间即可,又安静私密。只是江眠似乎对这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极感兴趣,想到对方应该好多年没见过这样的场景了,李承晚也就默认了江眠选择靠窗的座位。
只是那些女子的目光实在露骨,让他有些招架不住。江眠倒是乐在其中的样子,让他莫名有些不快。
他们坐在这,不仅仅是为了休息,也是为了让李承晚再次遇到前世的好友,这也算是“命运”的一部分。
只是两人已经在这坐了半个时辰,还是没见到那好友的身影,让李承晚不由得怀疑这辈子是不是又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变化。
江眠是胸有成竹的样子,一点不担心这个,这种重要的“命运节点”,他们有心捣乱还不一定会有所改变,系统、或者说系统背后的人不可能会让它出岔子的。
也许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没一会儿,酒楼里就喧闹起来。李承晚和江眠对视一眼,来到吵闹的一楼。
还没走完楼梯,就看见一个紫色的身影飞了过来,正撞在栏杆上,正是两人要找的人:史峥湘。
不远处,一个相貌较好,腰细腿长的女修正骂骂咧咧的走过来,看样子正是她把史峥湘踹飞的。
说起这个史峥湘,平时为人也挺仗义,颇有几分侠义心肠,奈何就是嘴贱,还老爱聊猫逗狗的。
妖修有时候为了表明身份,会在化作人形时留出兽形的某些特征,那走过来的女修头上,就有一对灰色的长耳朵,让人一看就知道她的原型是只兔子。
史峥湘上前搭讪,却开口就说人家是驴,马屁一下拍到了马腿上,下一秒就被踹飞了出去。
李承晚把倒在地上的史峥湘扶了起来,江眠拦住那名女修,露出了个歉意的笑容。
“姑娘莫怪,我这朋友就是这么说话不过脑子,请姑娘看在在下的面子上,饶他一次。我给姑娘赔不是了。”
那女修看到江眠,脸上的神情立刻变了,杀气腾腾立马化成了无线娇羞,看得旁人目瞪口呆,变脸速度之快都赶得上传统变脸艺术家了。
“既然他是公子的朋友,我自然不会追究。”说着,那女修还冲江眠抛了个媚眼。
“多谢姑娘。”
那女修娇滴滴地对江眠回了个礼,又恶狠狠地瞪了史峥湘一眼,转身离开了。
“多谢二位相助,我叫……我叫史峥湘,你们可以叫我峥子,敢问二位少侠姓名。”
江眠早就知道面前这位犬妖的姓名,但真听到有人说自己叫这个,还是让他忍俊不禁,特别是史峥湘为了避免尴尬,说名字的时候语速又快又轻,反而更让他觉得有趣。
江眠脸上的笑容真诚了些,“我叫江眠。”
“李承晚。”李承晚倒是对于好友的名字已经见怪不怪了。他看见江眠对史峥
湘笑得一脸和煦,不由得想,之后有了峥子这个目标,江眠应该会少逗弄他一点。
但不知为什么,明明躲过江眠调戏的机会近在眼前,李承晚却并不高兴,甚至觉得正在和江眠寒暄的史峥湘有些碍眼。
“我看两位的样子,不像是本地人啊,是来曳笙城游玩的吗?正好最近一年一度的灯节要开始了。”
“我与……我们俩是结伴下山历练的,恰好路过此处而已,不知这个灯节,又是什么?”江眠见李承晚臭着脸不说话,只能借过话头。
“灯节啊,可算是曳笙城的大事呢。每到这一天,家家户户都会张灯结彩,街上到处都是各种各样的灯笼,可漂亮了。还会放烟花,抢灯王。传说要是在灯节上抢到了灯王送给心上人,两人就能相守一生。”
“两位今日帮了我,这个恩我是一定要报的。若是两位还没有找好落脚处,不如来我家小住几日,等灯节过了再离开,也好让我好好招待你们,尽一番地主之谊。”
“那就多谢峥子了。”江眠粲然一笑,看得史峥湘忍不住愣了神,还是李承晚冷哼一声,才让他回过神来。心中默念,美人再美也是男人,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江眠和李承晚跟着史峥湘一路来到城主府,原来史峥湘正是曳笙城主的儿子。史峥湘把在酒楼发生的事一说,城主府中人对两人的态度立刻十分友善,他们便在城主府客房安顿下来。
李承晚走进自己的房间,下意识得想把背后的扫帚放在床榻上,却摸了个空。这才想起来江眠已经化作人形,不好与他一个房间了。
两人同进同出了这么多年,一下子分开,居然让人有些不习惯。李承晚正愣神,江眠就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别说,突然和你分房睡还真有些不习惯,为了不失眠,我们俩晚上还是睡一间房如何?”江眠见李承晚看着他发呆,不由得冲他俏皮地眨了眨眼。
李承晚下意识地觉得这是江眠又在戏弄他,心里却有一丝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