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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偷梁换柱(1 / 2)

此后恶奴胆向两边伸,拿张廖遗落下来的玉佩换了银两买通主人家聘请的轿夫在大婚当日自城西送往城东张家的半途中来了一招偷梁换柱。

而轿夫其中一人原是主家猪倌,名叫陈丁,原籍在距城两百里的陈家村内。

此人平日里嗜酒成性、贪财如命,而立之年了,因面相粗鄙,满颈暗疮又日日与猪同食同寝,人人见他都是掩鼻而去又没闲钱讨婆娘,茶馆酒肆里便有人议论说他正当壮年耐不住精力旺盛,连去暗门的钱都没有只得深夜里偷寻豚犬败火寻欢。

这样一来就连傻子见他都是侧目而视,如今天降佳人他岂有不肯之理。

当正经小姐被不知运到哪个荒郊野外,那翠湖正顶着鲜红盖头拜主为父享受天伦;

而当小小恶奴正似鸳鸯戏水那般,她家小姐正在自己的婚轿中受尽折磨几近奄奄一息。

陈丁将浑身只剩下几块布条的大小姐趁夜扛上一辆驴车,拿着翠湖给他的银两回老家在村头买了块小林地安家落户,对外则声称是在城里赚了点钱买回个如花似玉的老婆过活,村里人也见怪不怪都称他好福气。

这个三十几年没摸过女人的猪倌在面对比他小了整整二十岁不止的豆蔻小姐时也还懂得“怜香惜玉”。

每至深夜跪在对方脚边不停磕头喊她“大小姐”,低声下气地哀求她同自己苟且,然而他心内没有善意,因为大小姐同意与否根本不重要,他就是想求她,那个曾经一面难求的主子如今一朝成为自己的枕边妻,他内心的激动只好以这种极端低俗的方式发泄出来。

但当后面新鲜劲过了眼见肤白胜雪的大小姐也被弄得浑身污垢、恶臭不堪与他好像并无差别他就失去了那些“珍惜”与“宝贵”,变得肆无忌惮,甚至在醉酒后直接拿她当靶子打,打得好不酣畅淋漓!好不通体舒泰!

大小姐整整一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处境遭遇,如同深陷噩梦连想都不敢想——这样衣不蔽体、暗无天日地被栓狗的链子栓在屋中。

而她才十五岁。

只知道嫁人就是再难回到娘家。

只知道嫁人就是要“以事夫主”看不得闲书。

以前她望向窗外是满园春色、清风明月;

如今窗棱高高悬于她的头顶,她只能时不时听见老鸦的“咕咕”声;

以前弹的是阳春白雪;

而现在入耳的只有陈丁兴起时哼哼唧唧的山野小调。

她一开始哭喊时陈丁还会哄她来舔她的脸说着恶心又笨拙的情话,到后来一听她哭陈丁上前照脸就是一脚,时间长了她就再也没哭过,只是这样陈丁也还是会把怒火倾泄在她身上直到她怀孕。

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此乃鳏夫之最。

陈丁终于对这个昔日里的大小姐又开始百般呵护起来,甚至还懂得在每日猪食一般的面条里加上两个鸡蛋,只是链子从没解开。

临盆当日村里产婆要来家中怕被人说道才收了链条去锁狗。而孕妇却因长时间坐在家中又鲜少晒着太阳导致下肢萎缩,月里不足、胎盘不稳因而当夜生的撕心裂肺、几欲死去。

孩子养下来大小姐鬼门关走一遭,回来时竟像苍老了十岁,面色蜡黄头发干枯身形却臃肿,孩子嘬她奶水时嘬的都是干瘪无力的。

她第一次开口不再是求陈丁放她离开之语,而是儿子大了能否给她件像样的衣服蔽体。

孩子是大了,她的噩梦却没有结束。

大小姐虽不算饱读诗书倒还识字三四。

她给怀中襁褓取了名讳叫做爵禄,随她而姓,寓意直白,只希望他有朝一日能够达官封爵,

享皇家俸禄接他的娘亲出去重见天日。

只是这个名字她从来不当着陈丁的面叫而随陈丁喊他的乳名“小宝,小宝。”

当她的孩子还是垂髫小儿的时候她就教着他念什么“呦呦鹿鸣,食野之苹”什么“昭明有融,高朗令终”亦或什么“高山仰止,景行行止”。

告诉他,他的姥姥姥爷家住昆城是那里的商贾大户,他们家姓白,叫他有朝一日若能红袍加身一定要风风光光地接她回去与他们相认。

而她的儿子会依偎在她怀里将从外面摘来的黄色小花别在她的鬓发之中天真地说“娘,美”,她就满心欢喜地给他缝补绣织虎头鞋,一针一线,缝补的其实是她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那是她仅剩的柔情与希望。

哪怕坐在稻草堆上,背后是潮湿的土墙。

但这一切,却被命运的波澜即刻倾翻了。

“王三,你不是瞧不起老子吗?啊?!叫你瞧不起老子!叫你瞧不起老子!瘪孙子!揍死你!”

陈丁又喝醉了,从城里受了气回来脸上还挂着不知被谁踩的鞋印,油灯下对着她的头跺了一脚又一脚,打完了土坑上一横呼呼大睡起来。

而小宝则缩在墙根愣愣地看着自己的爹竟如此虐打自己的娘亲,他被吓懵了。

只觉得他以前和蔼慧智的娘亲抬起鼻青脸肿的脸冲他笑时也是面目可憎的。

“小宝来,娘亲抱”

“不要!!”

每当他的娘亲要搂他,他都歇斯底里地跑出去。

那不是他的娘亲!

他记忆里的娘亲会念“呦呦鹿鸣”,而不是眼前这个像条狗一样被链子锁在墙角的妇人,而不是被打的那样丑陋的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