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能指望麻瓜医院,但安塔利斯还是第一时间联系了阿德勒爵士——从纽蒙迦德离开之后,刚回到他们租住的落脚点,阿德勒爵士就站在他们门前,带着一个魔法交通部的人员,“虽然你愚蠢的选择继续住在麻瓜世界里,但我不能跟你一起犯蠢。”德国巫师很不高兴地示意跟他一起来的差不多年龄的巫师给这间屋子连上飞路网,两个德国巫师甚至互相没有说上几句话,就将事情办完了,其间的默契令英国巫师印象深刻。
虽然没有询问,而另一个德国巫师也在办完事后就立即离开了,但这并不妨碍安塔利斯猜到了对方的身份:“所以,这也是一名前圣徒?”青年邀请爵士坐下,但对方并不卖面子:“我站在这,是格林德沃先生的授意——他要求我们配合你。但这并不代表我愿意浪费时间在跟你闲聊上。”
“我明白。”安塔利斯这样回答,这段时间以来,他已经看出了德国巫师的风格。他毫不客气地说出了他的需要。然后很快的,那天晚上,他就得到了他想要的,包括伏地魔的使者这些天的行动,包括圣徒们将会酌情答应食死徒的要求,以麻痹伏地魔对局势的判断。
包括现在,他将他并不那么理智但是无法不管的伙伴,送进了迪特玛医院。
“竟然招惹上驱魔人了,真是令我更加怀疑跟你们合作的正确性了……”阿德勒爵士叽咕着看着治疗师们一边观察着昏迷的巫师的伤口,一边发出忧虑的讨论:“我希望你没用抱太大的希望,驱魔人克制了我们大多数的手段,据我所知能从他们手中活下的,大部分靠的是他们自己的求生意志……”
“所以你将不会有太多的机会发出质疑了。”安塔利斯冷静的仿佛躺在那的不是他的朋友似的。
“你要回去?”阿德勒爵士挑了挑眉,看到床边的治疗师们终于将射进艾利克斯雷吉腹腔里的子弹弄了出来,但随后他们用了足足5大瓶的白鲜,才勉勉强强令伤口不那么血流如涌。“驱魔人的子弹上附着有对抗魔法的法术。”退下来的治疗师擦着从白发里渗出的汗液,向两个巫师解释道:“白鲜几乎发挥不了什么作用,反而是病人身上那些白布……它们居然能令血流几乎就那么堵在那,但是我好像并没有在上面检查到什么魔法?”
“那是麻瓜的手段。”安塔利斯微微点了下头,脸色依旧深沉。看着他这样,治疗师止住交流医术的兴致,匆匆离开了。这是青年男巫对着年长的德国人说:“艾利克斯的情况不能拖,我需要尽快回英国,我在英国麻瓜界的势力足够找到适合的医院治疗他的伤势,但靠麻瓜飞机回去恐怕只会加重他的伤势。”
“这我可以帮上忙。”阿德勒爵士稍微思索了一下,就坚定的回答了:“顺利的话,明天你们就可以回到英国。”
“太高兴能听到这个。”青年虽然这么说,但德国巫师并没有真的在他脸上看到那种兴奋。这并不好理解,据他所知,这个英国青年在德国的事务应该已经完成了才是:“难道你还有什么事需要处理?”
“一件私事。”青年沉默了一会,回答时的脸色差得就像被告知他的朋友马上就要不行了:“一件我犯下的蠢事,冲动、无谋……”
这样说完,青年却并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延伸,他甚至也没有其他行动。直到他们昏迷的巫师被包扎妥当,送进了一辆被两匹灰色的飞马拉着的马车上。“这辆马车的车厢被改造成一间病房,专门用于运送病人,但为了这次旅途,我们专门换上飞行最快的格拉灵,法国那边也打过招呼了,你们可以直接横穿法国上空……”解释着的阿德勒爵士一回头,却发现刚刚还站在自己隔壁的英国巫师已经不见了……
安塔利斯出现在曾进过一次的旅馆时,已经换了一身装扮。给他的时间不多
,他甚至没有使用复方药剂之类更稳妥的方法,而是从口袋里一个面具,如果斯内普此时站在他面前,一定会惊讶的发现,这就是他带着安塔利斯第一次拜访马尔福庄园那晚,青年戴着的面具。而此时,青年不仅将它戴了上去,还按了一下耳边的一个开关,随着这个动作,青年原本露在空气中的鼻口被半面具弹开的部分遮挡了,整张脸都隐藏在面具后的一瞬间,面具渐渐跟青年的脸完全贴合,并想一块橡皮泥一般,朝后脑勺甚至整个头部延伸,不过一秒,黑发紫眸的青年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灰白秃顶的老人。
他甚至不像一个德国人,在制作这个面具时,他并没有预测到他需要在德国变装。站在房间门口的老人皱了皱眉头,垂下他习惯性挺直的肩膀,随手拿起旁边推车上的鸭舌帽,盖住他变成棕色的眼睛。
举起的手在空中停顿了好几秒,才扣在房门上。
这是仅有的机会,来修补他这个错误。虽然这么告诉自己,但安塔利斯还是停不住握着魔杖那只手的颤抖。
客房楼道里一片寂静,没有任何人试图走过这里,再好不过的机会……
安塔利斯再次用力握住他的魔杖,梅林才知道他多想就这么转身离开,而不是强迫自己来做这件事……
面前的房门久久没有动静。
西弗很可能不在……
这样也好……
刚放松一些的手掌,却在下一秒房门响起咔嚓一声时再度冒出冷汗。
毫无声息的,房门打开了。首先出现的是晃动的黑色衣袍,就在几个小时之前,这件衣袍从那白皙消瘦的肩膀慢慢划下,那瞬间少年特有的略带药香的味道包围在他全身,使他久久无法离开。然后出现的是半长的黑发,它们夹杂着汗水,铺撒在洁白的床单上的画面历历在目……少年的脸颊也在门板后面出现了,那乌亮的黑眼睛,那挺拔的鹰钩鼻,那总是紧紧抿住的薄嘴唇到底有多性感,他多想抱住他,吻住他,用身体告诉他……
但他没有。
在少年看到他的一瞬间,他已经举起了魔杖,一个并不常用的无声魔法在他们照面的一瞬间就被发出。
一忘皆空。
然后的一切就很简单了,假装询问是否需要客房服务,然后看着他的双黑的少年甩上门,然后回到医院顶部的马车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