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周发生的一切对安塔利斯来说都仿佛是另一个空间的事件。
他感觉自己静静的躺在空气中,毫无意识,也没有情感的看着那一片越来越鲜艳的红。看着自己的管家召唤出来的五足怪啃食完一个女巫之后,紧挨着地面的身体微微撑起,五只毛茸茸的脚在原地交错,以便长在身体上的五官能查看周围。
“该死的!那怪物又要攻击了!”
“快离开那里!”
“妈妈……!”
惊叫,恐慌,失去亲人的悲愤,所有的情感交织在周围,却无法触动青年。可能是五足怪享受到了女巫的味道,它又一次将目光锁定在一个惊慌的女巫身上,五只脚飞速交叉着朝目标扑去。意识到自己成为目标,女巫发出一声奇怪而绝望的声音,努力举起魔杖发出一个障碍咒,但这对那五只飞速移动的脚没有任何阻碍。眼看这名女巫也要落入那个血盆巨口,这时一个有着一头乱发的男孩突然扑出来,他迅速将女巫扑倒,这个动作十分及时,在他们倒地的一瞬间,五足怪在他们身旁擦过,在撞翻一张餐桌后,它像蜘蛛般迅速转身,但下一个动作却被从天而降的一张餐桌砸中。不知什么时候,一个少年来到他背后,用一个漂浮咒吸引了五足怪的注意,趁这个时候,一头乱发的少年将女巫一起拉走,当他们回到人群,却发现失去目标的五足怪转头对准阻碍他的少年,见识过五足怪的移动速度,少年选择了不停的围绕着那只怪物移动,这果然令五足怪在原地不停转身。
随着跑动,少年那头黑发在空中飘散,那道色彩在安塔利斯眼中划出一道弧度。抱着他的管家敏锐的感觉到自家少爷的手指貌似动了一下,他一怔,随着那双紫眸看到了布莱克家的长子在避开五足怪的一次撞击,却被在撞击中被击飞的玻璃杯狠狠的砸中头,鲜血顿时洒落地毯。
卡培拉瞬间想到那个同样有着一头黑发的同龄男孩。这令他皱起眉头,但目前来说,自家少爷能产生反应,却比什么都重要。或许,在离开之后将那男孩抓回来。
如果这能使安塔利斯少爷清醒过来……一边想着,他俯身企图将青年抱起以便离开此地,这时,一阵惊呼充斥着周围,布莱克家的长子终于还是被五足怪狠狠的撞中,他翻滚着掉落在墙角,黑发散落在自己的血泊中,他喘着气撑起身,而五足怪已经转回身,一阵爆破落在红棕色的毛皮上,但在不停的撞击中已经红了眼的五足怪没有理会,他径直朝黑发少年冲了过去。
“西弗勒斯……”耳边一声熟悉的呢喃,卡培拉只觉得眼前一花,刚刚还在怀中的人偶,突然就失去了他的重量,下一秒,那个紫眸的青年已经出现在战场中央,眼中的神采尖锐而充满杀意。他急速接近就快撞上目标的五足怪,高举魔杖叫道:“销尸化骨!”一道灰色的魔咒随着吼叫击中五足怪血红的眼睛,在瞬间在西里斯•布莱克看来,时间仿佛被施加了减缓咒,他屏住呼吸,看着飞速撞过来的怪物从前足开始——事实上布莱克并无法分清哪只是前足,红棕色的皮毛变得苍白,然后脱落露出肌肉,露出骨头,最后化为尘土,朝自己铺撒下来。
一袭斗篷在此时到达,将他与另一个青年罩住在这个角落,西里斯呆呆的看着这个紫眸的青年喘着气,看起来苍白而疲倦,却又坚决用斗篷将一切都挡住在外。那双紫眸扫过头顶,与自己四目相接后,似乎闪过失望与庆幸,然后慢慢地颤抖着在漫天尘土中蹲下身,似乎已经花光身上最后的所有力气。
在一片死寂的宴会场中,只剩一个脚步声踩在厚重的地毯上,卡培拉接近他筋疲力尽的少爷,重新将他纳入怀中。
安塔利斯对他轻轻摇摇头,然后得到管家一个簇起的眉间。
但这对主仆还没来得
及说出任何话,又一串接连不断的爆破声在静默中响起,接二连三的意外使得巫师们又一阵恐慌,但这次出现的人穿着傲罗的制服。他们一落到地面,就看到一张血红而残酷的地毯,还有天花板上悬浮的,连在场巫师都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发射上去的标记,一个青白的骷髅头中钻出一条蛇。
“黑魔标记!”随着一声惊呼,这个标记被所有在场巫师说铭记,同时它也出现在几天后《预言家日报》的头版……
数日后•拉斐尔城堡
合上报纸,安塔利斯轻叹了一声,接着拿起咖啡:“即将成为霍格沃茨的教授的魔法部官员,却被食死徒的黑魔法害死。伏地魔这次的计划似乎非常成功,无论是从魔法部传来的情报,或者是《预言家日报》的评论,都将认为与魔法学校的校长有着某种关系。”
对于自家少爷的话语,管家沉默着。这并不寻常,但安塔利斯知道原因所在。
“这不是你的错,当时的情况,会有这样的结果更多是因为我的无能。”群岛的主人露出苦笑,那天在魔法部的傲罗降临后,有整个宴会的巫师们可以作证,消灭那只血腥无比的五足怪是麦克法斯蒂家主施展的一个黑魔法。虽然这个魔法并不是三大不可饶恕咒,但从这个魔法的危险性,魔法部的傲罗们还是将疑是黑巫师的安塔利斯带往魔法部受审。而庆幸的是,出于某种直觉,最后这个魔法安塔利斯使用了他的备用魔杖,才避免了在闪回咒被查出群岛主人曾经使用过的索命咒。而更庆幸的是,由于混乱,居然没有巫师发现,或者发现了却没站出来指证,五足怪并不是食死徒带来的,而是被麦克法斯蒂家主的管家召唤出来的。由于当时施展的黑魔法从未在之前未曾被发现,并没有法令法规来处理这个事件,加上当时情况的特殊性,在交付一笔不少的捐赠后,群岛主人也顺利的离开魔法部,但损伤的名声,却是一时半会无法消除的。
所以即使得到自家少爷的谅解,城堡的管家仍旧不能释怀。“这是我的失职。本来我应该控制好五足怪的。毕竟,那才是我留在安塔利斯少爷身边的最重要作用。”
“卡培拉,那不是你的错,你只是因为担心我。如果不是我无能的陷入过去的噩梦……”安塔利斯神色阴郁,在那样重要的场合,自己却无法自控的被过去束缚住,这令群岛的主人深感自责。
更何况,最后令自己脱离那种状况的,却是那个男孩的影子。
即使再怎么压制自己不去想他,但那个男孩的影子总是在各种不经意间出现,而且一次比一次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