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睡的太熟了。
事实上,小斯内普都记不清他到底有多久没有这么舒服的睡过一觉。霍格沃茨的四柱床是如此的舒适,梦里的小斯内普似乎闻到了拉斐尔城堡那若有若无的海潮味,似乎在下一秒,就会有家养小精灵随着爆破声出现在房间,尖叫着请他起床。
但睁开眼,那一片银青清楚的告诉他,那一切都只是梦境。而他正躺在斯莱特林的四柱床上,周围依旧是一片漆黑。
但这与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深埋地底并没有关系,母亲在讲述霍格沃茨的时候就告诉过他,斯莱特林虽然处于地下,它的窗外却可以直接看到禁林的风光。
不知从哪里传来遥远的钟声,告诉小斯内普他醒得太早了。是的,钟声……蜘蛛尾巷可没有钟塔,他现在已经在霍格沃茨了!一想到这点,小斯内普很快起床,走过镜子的时候模糊的传来一句“亲爱的,你太早了,头发也太脏了”也没有影响他的好心情。他钻入浴室将自己丢进水里——从回到蜘蛛尾巷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舒服的洗个澡了。之后他一边擦着头发,一边琢磨着烘干咒的拼法,最后他选择抱着那本厚厚的《古老的魔法》来到公共休息室——低矮却温暖干燥的雕花椅,从昨晚就吸引着他。
但走上楼梯进到休息室后,小斯内普却发现已经有人分享了他的乐趣。有着一头显眼铂金头发的马尔福,神色严肃的交叉着手指看着跳动的壁炉,在他手边摊开着一封信,似乎就是引起他紧张的来源。
可能听到响声,马尔福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挑了挑眉,“我以为斯莱特林的寝室会比你的麻瓜屋子舒服的多?”言语间马尔福挑明了他不是瞎子,无论是拥有泥巴种朋友还是破旧的巫师袍,他都看在眼里。这令小斯内普感觉到侮辱,他扯起一个假笑,反讽道:“我也以为这时候你应该在华丽的四柱床上做些高高在上的美梦。”
一瞬间,小斯内普似乎觉得他看到马尔福笑了笑,但那也可能只是因为摇曳的炉火产生的错觉,因为马尔福又说了一件令他不快的事情:“听说,你昨晚大显身手。”一早的好心情此时似乎已经被马尔福念了驱逐咒,小斯内普沉下脸,正要说上几句,却听见马尔福又接着说,“纯血的圈子很小,斯莱特林们只要互相拿出家谱,就能在随便哪张发现自己的姓氏。所以,互相传递的消息的速度会超过你的想象。”
“一群乱嚼舌根的贵族,”小斯内普冷哼一声后转身离开,却给一支魔杖挡住去路。男孩迅速的抽出他的——同样的紫杉木与独角兽毛的组合,却比他的十一岁生日礼物朴素的多——他戒备移动脚步,做好准备接住任何的攻击。马尔福也开始移动脚步,两人开始逆时针绕着圈。
“真看不出,一个混血能得到这样的教育。”马尔福嘴里说着,手中的魔杖却发出一道红光,一起手就是真正的攻击咒语,而且是无声咒。即使只是昏迷咒,也令小斯内普感受到对方不是在开玩笑,男孩迅速的为自己施加了盔甲护身,然后反击了一个软腿咒,对方懒洋洋就挡住了,“昨晚罗齐尔的判断很准确,你的确有着远高于新生的实力,即使是以斯莱特林为标准,”马尔福喋喋不休的说话声令小斯内普感到厌烦,无法在语言上反击也令他感到难受,他决定尽快掌握无声咒,同时打出了个粉碎咒,马尔福皱了皱眉头,闪身躲过,咒语狠狠地击碎了壁炉上装饰用的中国瓷,在飞溅的碎片中马尔福突然用不同于之前的速度飞快的念出“统统石化”,因为打碎了瓷盘而有些分神的小斯内普被打了个正着。他僵硬着倒在公共休息室银青的地毯上,被迫接受马尔福的俯视。
“斯莱特林虽然崇尚纯血,但实力强大的混血也不是不能接受。倒是你,昨晚做错了两件事,在罗齐尔第一次展现他的姿态,你没有马上
提出异议——斯莱特林虽然谨慎,但退让意味着的却是软弱,你不能怪罗齐尔因此企图将你划到最下层。”马尔福从地面上了捡起小斯内普在不知不觉掉落的硬皮书,随手翻了翻,“第二,你不该突然攻击你的同学,特别是对方刚刚才出于友爱与认可,开口提点过你。斯莱特林们可不像格兰芬多那群没心没肺的蠢货,你要用脑子辨别哪些是好意。”马尔福说完将手中的书扣在被石化的男孩脸上,顺手揉了揉男孩那头刚洗完还有点潮湿的黑发:“好好观察然后学习,小子。作为一个斯莱特林,你还嫩着呢。”
因为脸上被扣了一本沉重的魔法书,小斯内普只能听着马尔福念了一句修复如初,然后打开石门走了出去。被石化的男孩想愤怒的大吼,但冷静下来,心里又有一个声音在承认,虽然斯莱特林的级长很可恶,但他说的,似乎也有那么一点道理……接着男孩又想到现在自己的情况,想到可能被其他早起的斯莱特林看到他现在的狼狈样,小斯内普焦虑不已……
但幸运的,在清晨的钟声敲响的时候,公共休息室在没有其他访客,而小斯内普也终于重新感觉到他的四肢。他迅速的从地上爬起来,咬牙切齿的站定了一阵,最后选择了在刚才马尔福坐着的位置坐下。心烦意料的发了一阵子呆后,小斯内普强迫自己投入书中,来忽略刚才那段憋屈的记忆。
随后小蛇们渐渐填充了公共休息室的雕花椅,但没有一个愿意坐到小斯内普身边。没有人愿意大清早的对着一张乌云密布的脸,更何况是个不知底细的混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