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那个明显不能通过一个16岁的青年的小洞,安塔利斯决定使用幻影移形。当青年“啪”的一声出现在小斯内普身后,而后者正在专注着切雏菊的根,他如此认真的将它们切成大小相等的片状,以至于完全没有发现一个巫师正赞赏的从身旁看着他处理材料的手法。
当他准确地滴下一滴装在一个小铁罐子的耗子胆汁,在从一旁拿起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一只水蛭。正当他拿着活着的挣扎中的水蛭举到坩埚上方想从中压迫出汁液,安塔利斯忍不住打断他:“如果是我的话,我会将它处死后用刀切出一个缺口再挤,那样更能控制分量。”
小斯内普一惊,手中挣扎着的水蛭得到一个脱身的机会,可惜在它下面就是坩埚了,来不及反应的小斯内普眼睁睁地看着它掉向自己就快完成的魔药里面浸死自己,顺便毁了自己辛辛苦苦才收集来材料熬好的药剂。
但一旁的每天都会操练地剩半条命的安塔利斯反应迅速的一挥魔杖,离翻滚的药水只剩1英寸的水蛭惊险的停留在空中,然后给回过神来的小斯内普丢回塑料袋里。收回自己的魔杖,安塔利斯歉意地看着很久不见的男孩:“很抱歉吓到你了,好在没毁了你的坩埚。“
“是你!”只需要一眼,小斯内普就认出了这个可恶的戏弄过自己的青年。他还来干什么,玩弄过自己一次还不够吗?为什么还不放过自己……
不知为何男孩的眼神不是自己想象中的恶狠狠——应该说眼神不只是那可预见的愤怒,还有一种无法理解的黯淡。但安塔利斯还是从里面看到可能连男孩自己都没察觉的光芒。
他……果然还是希望看到自己平安无事的出现的。
信步走到坩锅旁,青年重新拿出水蛭,拿起旁边锋利的银刀用刀尖随手一划,便割开那条滑腻腻的软体生物的皮肤,汁液随之流出:“你制的是缩身药剂吧,放下耗子胆汁后没有及时放入水蛭汁液的话……”
“药水就会变成蓝色而不是绿色…”小斯内普干巴巴的回答,接过滴水的水蛭,滴入少许接着顺时针搅拌了三圈。
看着制完药水的男孩麻利的把坩锅从火上端开,又拿出几个大小不一材料各异的脏兮兮的瓶子准备装起。
安塔利斯清叹,止住他:“如果我没记错,缩身药剂是霍格沃茨三年级才学,而你只有十岁就配出来了……”
而且是在如此恶劣如此简陋的条件下……
从斗篷内的空间袋中取出一套标准大小的玻璃瓶,安塔利斯在男孩沉默中装好颜色几乎完美的药剂:“请允许我用这套瓶子提前讨好一个未来的魔药大师。”
小斯内普依旧沉默地看着他装好的药剂,没有拒绝,也不伸手。好一阵子,他转身开始收拾一地的用具,将它们收进一块松动的地砖里面,又将坩锅藏进角落的碎石堆里。收好一切后拣起地上摊开的破旧笔记——没有底面的笔记看起来就象被硬生生撕掉一半。
“我不需要。”男孩越过安塔利斯,钻进墙上的洞口,又开始用一边的砖头堵上出口。
青年再次幻影移形,手上掂量着那一小瓶药剂:“你只是想练习,并没有想过使用它?”
男孩没有回答,只是埋头完成手上的工作。
等到小斯内普填上那个洞,重新面对自己,青年再次递过那个瓶子,其余的已经收回空间袋了:“至少留一个做纪念吧。如果我没猜错,这是你第一次做的药剂?”
终于,一直没有任何反应的男孩开口了:“你到底想怎么样?被我这种卑贱的小人物所救就那么令高贵的麦克法斯蒂先生难受,一定要这么劳心劳力地羞辱我吗?”
羞辱?
安塔利斯
哭笑不得,这小家伙的逻辑回路到底诡意到什么程度啊!自己的所作所为哪里像在侮辱他啊!
再也无法维持平和的表情,安塔利斯表情无力的直接将瓶子塞进小斯内普僵硬的手掌中。然后就势握住男孩的手,既防止他不接受,又可以拉着他一起走:“一边走一边聊吧,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家。”
男孩没有挣扎,只是表情阴暗得简直失去所有生命力。看得安塔利斯一阵心疼:“别胡思乱想,西弗勒斯,真的只是送你回家。然后聊聊……嗯,你的报酬?”安塔利斯想了想,选择了一个最不会产生歧意的话题。
“报酬?我有什么报酬?”男孩黑得惊人的眼珠终于稍稍透出点光线。
“你救了我,还照顾了我三天。麦克法斯蒂是不会忘记对自己有恩的。”安塔利斯对男孩微笑:“身份或者其他任何外在的东西都无法抹去这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