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环境恶劣,并且靠王城远,所以居住的人并不多,当到达北的边界之地时,就更是连半个细小的生灵都没有,一眼望去,是无际的戈壁碎石,以及似刀刃般的风卷起的沙尘。
马车一路向北……
刚一开始的时候在路上还能碰到行人,越往北,人就越来越少,所以补给的资源也更少。
此时,在无际荒地中的一个资源站外停着一辆普通的马车。
风在没有遮挡的平原之地更加的肆意张狂。
站门被打开,走出来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在扬起的满天尘土中,只能隐约看个大概。
衣服的袖口是普通的绿色条纹,头发高高的绑在脑后,只余额头前的斜刘海,眉目如剑一样锐利。
此时他凝着眉,脸色严肃的朝着门前唯一的那辆马车走去。
“殿下,看前方的情形,这应该是最后的补给站了,再往前应该还没有人走过,且不说前面,这里的环境已经够恶劣了,再往前除了环境因素,未知的因素才更加危险”,他恭敬地对着马车内的人汇报情况,看了眼前路,他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和担忧。
一路上他都在有意无意的劝阻殿下,北方之地他们真的去不得,奈何他的殿下从没下过要放弃的命令,他也不能说什么。
男子一直等着车内人接下来的话。
沉思片刻,车内人发出一声轻笑,而后便响起一个玩笑般的男性嗓音。
“荣,你怎么变得如此胆小了?”
车中人毫不在意的亲切称呼男子。
“殿下,不是属下胆小,这是我族历代传下来的禁忌,任何人不得前往北之边界,而且这个我们也亲自经过证实的不是吗?”男子道。
“亲自证实?也不过就是了解的表面,具体是什么情况,又有谁真正用眼睛看到过?”车中人不以为意。
男子还没说话反驳,车中人就道:“荣,不必再说,若是你还没去过,就认为危险至极,你可以现在就回去”。
男子不再说话。
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扔下自己的主子啊!
“殿下,我去补充物资”,男子不再劝说,转而顺着车里人的意思去办事了。
王宫。
“父王,您找我”,白衣男子行礼后恭敬地站在一旁,低垂着眸子等着主位上的中年男人问话。
主位上的男人站起来,和站着的白衣男子有六七分的相似,眉目如剑的眼眸比起白衣男子的温柔更多些严厉,浅紫色的眸子中带着与生俱来的高贵和帝王的威严。
“别紧张,只是想问一问最近的状况”,中年男人稍微放缓了些语气。
听到这话,白衣男子的紧张稍微减轻了一点,与他的弟弟妹妹不同,他的父王当真从小就对他严厉的很,事事都要求他做到完美,一点小事都不允许出现瑕疵,不然等待着他的必是超出平常百倍的功课。
他是未来的王,他的父王是直接把他当做继承人来培养的,所以他明白自己身上肩负的重担,正因为明白,所以他比弟弟妹妹更加努力。
今年他二十,经过了八年的专业培养,他才勉强合格去大殿中议事,而他的父王也从那刻开始把宫中大大小小的事物处置权逐渐移交到他手里。
他还记得很清楚,他第一次走进议事殿,结束之后,父王像是在对他说,更多的像是在自言自语:要治理这个国家,你还差的远!
当时父王感叹的语气中带着很明显的疲倦,他不明白。
治理国家有那么累吗?只要协调好一切利害关系,就不会出现差错吧?
哪怕是到了现在,经过了八个月,整个宫中权利基本都已在他手中,他都能处理的很好,可也没有体会到他的父王当时说那句话时的疲倦。
也许是他还太年轻了吧!他的父王毕竟是经历的比他多,也许在前面还会有数不清的难题等着他。
“最近可有情况?”
“父王,前几日二弟回来了,问了问最近的状况又出发了,还有最近小妹的功课做的不是太好,教了多次,也罚了很多次,还是不见起色,其余宫内一切正常”,男子恭敬地回道。
虽然他的父王是允许他可以放松,但是在威严的父亲面前他还是做不到,毕竟多年的关系已经养成。
听到男子话语里的不掺任何感情的回答,中年男人叹了口气。
他是不是太过严厉了,简单间的父子谈话,竟变成了规正的汇报工作。
“坐下说”,中年男人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男子摸不清头脑,但还是规矩的坐下。
中年男人没有再坐回到桌前,而是脚步缓缓向着窗口的方向移动。
“若迟,三个人中你最年长,理应肩负起国家,但更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你最像我,我不说相信你也能明白,所以我对你是最严厉的”,中年男人解释道。
相信即使他不说,他聪明的儿子也能猜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