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也熟悉,轻柔得像春风,云珊甩了甩脑袋,不再纠结来者身份,乖巧地回应:“哭不出来。”
那人轻轻笑一下,眉眼舒展开来,用温柔得近乎于哄小孩的语气逗她:“不过失恋以后不就应该大哭一场吗?”她鼓励道:“哭出来吧,情绪压在心里你会很难受的。”
云珊摇了两下头,似乎想说什么,嘴唇动了两下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然后倔强的她就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她脑袋乱七八糟的,什么也理不清,可还是坚定又轻缓地再次摇头,不发一言地沮丧地盯着自己的鞋尖。
“怎么了?”
对方用关切的声音耐心地问了她两遍,云珊刚开始没搭话,后面才迟顿
地应声道:“没有失恋。”她似乎也不清楚自己到底说了什么,语调又是何等的委屈难受,无事人似地偏头把视线移回那人身上,细细地端详、蹙额。最后涣散了瞳孔放空。
忻州陪她静静地坐了会儿,然后把手上一直拿的啤酒递过去,在她眼前轻晃,声音也晃悠悠的,笑意悬而未落,酥酥的很好听。
“我不喜欢喝酒,也喝不来,你还要吗?”
云珊“嗯——”了一声,尾音拖得长长的,似乎在思考,然后道:“酒是好东西啊。”她纳闷,完全理解不了为什么有人会不喜欢喝酒。
酒是好东西啊。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她抿嘴,拿过对方手里的酒,忻州手指温热,她却有些冰凉。云珊觉得自己有点被烫到了,就反复翻转着手找伤口,没几次后她就弄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蹙起眉又开始喝酒。
忻州闲的无聊,点了点云珊喝完的啤酒瓶,有点无奈地托着腮开口:“你都喝六罐了。”
“不够。”云珊抹去嘴上的酒液,随手把最后一罐拿来,有点小心地用指甲撬开,抿上一囗,嘴角上扬,有些苦涩:“我喜欢她有七年了。”
她看向后者,眼睛里一片空茫,笑着,自嘲有之,悲哀有之,浓浓地揉杂在一起,晦涩得辨不清,她也只慢慢地重复一遍:“七年。”
七罐。
七年。
她是在跟过去告别,割舍那一段短暂得一闪而逝的七年,毫无价值的岁月。
“嗤。”忻州嗤笑了声,引得云珊看来。她弯起好看的眼睛,里面盛满了星光,是细碎的温柔,凝视着云珊,半开玩笑,语气又重而庄之,叫人闹不明白她真实的态度:“我喜欢你也有十几年了,”不待云珊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叹着气又添上一句,“只怕得喜欢上一辈子。”
语气里全无忧惧,轻轻快快的调子悠悠地在耳边荡着:“一生很长,我会用余生证明,你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