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呼吸声传来的角落里忽然响起一丝轻笑。
听到那声笑的朝仓千夏手一紧。
那是她从来没从身体主人口中听到的笑声。
因为以诺不会笑。
该隐走了出来,金色的眸子微微泛着红光:“你总是太心软,所以我回来了,沙哈尔。”
“该……”神父忽然察觉到银发男子身上传来的,属于吸血鬼的气息,原本举枪对着朝仓千夏的动作瞬间改变,迅速扣下了扳机。
下一刻,子弹被无形之刃切成两半。
攻击没有停下,直接向着神父袭去,却在划破对方皮肤之时停了下来。
“不阻止我吗?”他似是觉得讶异,上下打量着朝仓千夏。
“你在死透之前想拖人下水,关我什么事?”伤口愈合完毕的少女挡住了小森唯的身影,幻术覆盖之下,小森唯被瞬间送回了家中。
“我真的很烦这些重复上演的戏码。”感知到所有埋伏瞬间消失了气息的少女慢吞吞地开口,“所以这一回你死定了。”
“我想见你。”该隐躲过斩击,“沙哈尔。”
“你见到了。”变竖斩为横劈,朝仓千夏看起来相当冷酷无情。
“可那时你用着那该死的炽天使长的外貌来见的我。”他伸手握住了剑,手心的肌理瞬间被圣洁之力净化大半,露出白骨,“现在,你用这么一副随手捏出来的身体来见我。”
“我只是想见见你,沙哈尔。”
“我真的很想你。”
该隐身后出现了一个金发青年,沙哈尔眼也不眨地伸手刺入他的胸膛,握住了那颗心脏。他在对方回头看来之际,清浅的酒气吐息在在对方耳边:“可你早就忘了我的模样,不是吗?”
该隐瞳孔骤缩,颤抖着抬手,触上青年脸颊。
“该隐,你只是觉得,世界上还有个蠢货在乎你,包容你,不管你做什么都会同意罢了。”
任由对方碰到自己的沙哈尔垂眸,忽然露出嘲讽的笑容:“你真可怜。”
下一刻,在对方的神情扭曲之际,朝仓千夏抬手,将剑刺入了沙哈尔开启的通道处。
以诺的身体除开心脏外全身都被魔力包裹,因此,在剑入胸膛之际,光与暗发出了激烈的碰撞。
但在魔力被彻底净化,血肉被完全暴露在圣灵力之前,剑已然是达到了附着着该隐精神体的心脏处。
触及的那一刻,精神被彻底绞杀。
“我也挺可怜的。”沙哈尔接住软倒的以诺,低声道。
明明该是一副悲伤叹息的模样,青年眼中却什么情绪都没有,只是将手附在以诺左手上的晴之玛雷指环上,眼也不眨地将其中的精神力绞杀干净。
朝仓千夏收剑,蹲看着自己。
似是因为喝了酒,金色的眼眸湿润,带着些许混沌和沉郁。
“你醉了。”她开口。
“是啊。”青年笑起来,昏暗的教会里,唯有他的笑容连月光都失色几分。
否则怎么会觉得,沙哈尔那么可怜呢。
“那就睡吧,她会把父亲带回家的。”治疗魔法已经让以诺身上的伤口全部愈合,被附身的后遗症可能还会有点,但是无伤大雅。朝仓千夏伸手揽住沙哈尔的脖子,低叹道,“睡吧。”
沙哈尔闭上眼。
身前的少女仿佛水汽蒸发一样,消失无踪。
身着一身休闲装的金发青年身形缩小,变为了穿着校服的黑发少女。
当朝仓千夏睁眼时,看到睡在自己的膝盖
上,胸前衣服破了个拳头大的洞的以诺以及前方一米远那两枚十字架项链的时候,第一时间摸上以诺胸口检查伤势。
十分光洁,触感挺……呸,健康极了。
“希瑞尔,能解释一下他对父亲做了什么吗?”她本来还在看戏来着,好端端地怎么跑教会来了?那个神父……唯的爸爸怎么死了?
“小森唯被下了暗示,他被带到这里后就中了埋伏,以诺爸爸也被控制了,就这样。”希瑞尔没有显出身形,只是闷声道。
她明明难得看到零笑得那么开心的。
全被那个混蛋毁了。
所以才会这个点变成她啊……
“没事,他会好起来的。”朝仓千夏说得笃定,“睡一觉就什么都忘了。”
拎起钥匙放进口袋,抱起以诺走出充满血腥气味的教会后,朝仓千夏意识到了哪里不对劲。
“我为什么一身酒气?”低头嗅嗅自己身上的味道,朝仓千夏眉头微蹙,她的酒量很好,而且酒精在她体内代谢很快,理论上很难有酒气残留才对,“这得喝了多少酒?”
“唔……五千毫升的柏罗尔?”希瑞尔嘀咕,“也没多少吧,恩格鲁那家伙喝的更多。”整整一个小池塘的酒啊,全被他喝掉了。他的对象更会喝,两个池塘的量。
理论上她还能这么清醒地站着可真是个奇迹。
默默把恩格鲁这个名字记下,少女一手拎车,一手揽着以诺,瞬移回了家。反正边上的人全死光了,监控希瑞尔会帮她黑掉的。
“千夏!”小森唯已经醒了过来,刚想出门去找朝仓千夏,就见少女搀扶着似乎晕了过去的以诺进了家门。
米发少女急得眼泪都出来了,上下检查着朝仓千夏的情况。
“怎么了?”将以诺扶到沙发上躺下后,朝仓千夏疑惑问道。
“她用剑捅了他做出来的假人一刀。”希瑞尔解释,她想沙哈尔大概也没料到被控制着的小森唯在那一刻竟然是能够接受外界信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