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你们来,自然是处、罚了。”
话音一落,向天歌忽然放下脚丫子,整个人往前一倾,用了全身的力气,狠狠按压下面前的红色按钮!
姜崇安心中迅速升腾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头顶传来细微的咔擦声。姜崇安脸色一沉,仰头看上去。只见头顶那个黑色大圆盘缓缓转动了起来,中间那个黑洞洞的缺口处,滴答落下一些液体。
姜崇安拉着余年,紧紧贴在了墙壁上,远离那一处滴水。但不过瞬间,滴水汇聚成了水柱,汹涌地挤出了那处黑洞。
浅黄色的液体从头顶落下,犹如一道橙黄剔透的晶石柱子。可那紧跟着弥漫开来的刺鼻味道,却让姜崇安狠狠皱起了眉头。
这股熟悉的味道……
“是那个瓶子!我想起来了!那个瓶子!酸菜味的!”余年被眼前的一幕一刺激,瞬间想起大半个月前的情景。
那一个个浮肿狰狞的存在,闭上眼还能清晰浮现在脑海!
余年转头揪住姜崇安的衣领,被吓到惊慌失措起来:“崇安!崇安!我知道了!这里是腌制人的地方!就像罐头厂!我妈呢?我妈怎么可能在这里?他骗了我们!他们骗了我们!”
“冷静!冷静点!”姜崇安抬手抓住了他的肩膀,使劲晃了晃,“没看到阿姨,就还有希望!你给我冷静!”
两人正揪成一团,手忙脚乱地相互对喊着。突然,一个疑惑又轻松的声音插了进来。
“哦?”向天歌十指交叉,撑住了下巴,“有希望吗?”
说着,他意味不明地笑了,嘴唇轻轻掀起,愉快地吐出了两个字来:“塔警。”
站在他身后的塔警似乎很惧怕向天歌。一听到向天歌的喊声,也不管是不是喊自己的,掉头就往外冲。
不一会,一阵车轮子滚动的声音响起。姜崇安和余年的动作一顿,隔着透明的厚重玻璃,望向了向天歌那边。
小铁门被推得更大,一个高大的物体被推了进来。上面罩着一张黑布,没有一丝缝隙可以窥见其中的景象。
“这是、什么?”余年艰难地问出口,心中已经猜出了大概。他口干舌燥,喉咙里一片火燎般的灼热疼痛,连嗓音都带着嘶哑。
“那我们来拆礼物喽!”向天歌没理会余年的问题,右手缓缓伸出,抚上了那漆黑一片的布料。
布料是丝绒的,不知是不是用的时间久了,在模拟日光下没有半点光泽。
向天歌揪住了黑布,手缓缓向上提起。
丹凤眼瞪得大大的,姜崇安死死盯住了向天歌的手,心跳犹如在打鼓,震得耳膜生疼。
向天歌故意放慢了速度,一点一点地将黑布拉扯着。黑布被慢慢掀开,底下边缘处,一道亮光骤然闪过,刺痛了
两人的眼睛。
“停住!”余年忽然像是疯了一般,双手捶打着玻璃罩,拼命喊着,“停下!我让你停下!”
向天歌扫了他们一样,满意地将姜崇安苍白的脸色尽收眼底。他嘴角的笑狠戾起来,手下猛地一用力,整张黑布被他掀飞出去,带着呼啦啦的风声,落在了地上。
玻璃罩内,姜崇安和余年脸上都毫无血色。隔着玻璃罩,他们紧紧盯着向天歌身侧,那个完全露出了真容的礼物。
那是个中等的保存瓶,瓶子里头充斥着橙黄的液体。一颗颗微小的气泡附着在瓶壁上,给这一个瓶子增添了一丝生气。
瓶子里头,余年的妈妈双眼紧闭着,安详得似乎睡着了。她双手朝上举着,满头秀发在液体中飘荡着,轻盈而又美丽。
“啊——”压抑到极致的嘶吼,从余年的心底涌了上来。他通红着双眼,手指紧紧抓在玻璃罩上,划拉出一阵刺耳的声响。
姜崇安面无表情地看着猖狂笑着的向天歌,浓重的猩红从眼睛四周蔓延开来,渐渐将整双眼睛全部染红。
耳畔那液体哗啦啦的声响没有停歇,水面已经没到了小腿。
“一个月还没到。”他站在刺骨的冰水中,恍惚着听到自己在说话。那冷静的语气,不掺杂丝毫感情。
向天歌一愣,不过一瞬,眼中又闪过一丝了然。这又不是姜崇安他妈,他当然不怎么受到影响了。
“一个月还没到!”得不到回应,姜崇安的语气开始渗透着杀意。
“我有说从什么时候开始算一个月吗?”向天歌收起了内心深处一点点没来由的慌意,悠闲地走回了自己的皮椅,放松地将自己摔进去。
“你该死!”
猩红的丹凤眼猛地圆睁,姜崇安的视野中一片血红,除了向天歌再无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