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回去躺着(1 / 2)

誉承看着茶杯沉默了半晌,沉声道:“安远,子郢公子总算是瑞贤山庄的客人,又派自己的大夫来给我诊治,我也不能没有表示。你去准备些补品礼物,我去探病。”

安远有些惊讶,却也没有多问,只点点头退了出去。

誉承放下茶杯,走到自己床榻边的一个上了锁的红色柜子前,掏出一串钥匙打开锁。

柜子里面整齐地放着一些誉承的私人物品,其中一个黑色的小盒子并不起眼,放在柜子角落里,却也被紧紧锁住。

誉承将那盒子拿出来,从钥匙串里找了一把十分小巧的钥匙,打开盒子。

盒子里厚厚的暗红色丝绸上,躺着一个巴掌大的白色小瓷瓶。

誉承神色复杂地端详着洁白如玉的瓶身,喃喃道:“这不算搅进争斗漩涡,只是……看不得不公平。”

离开京城的时候,誉承只做了一件事情——从商储函那里将这瓶解药偷出来。

虽然并没打算去找子郢,却似乎是冥冥中的安排一般,誉承鬼使神差地偷了这瓶药,回到端里郡。然后,莫名其妙地被子郢缠上。

誉承又想到子郢送上门来的危险举动,只是心中那个猜测,又不好直接问,却要如何证实呢?

誉承正想得出神,安远扣了扣门道:“小王爷,礼物准备好了,什么时候过去?”

誉承收回思绪,将瓷瓶放进袖笼里道:“现在。”

隔壁的宅子,誉承是第一次进来。

这宅子原本是一个当地富商的别墅,自从旁边扩建了瑞贤山庄,他便不再来居住,却不知道何时换了主人。

比起瑞贤王府,这宅子外观十分低调。没有铭牌,没有匾额。但是进入其中,会发现院子里每一处门口都有家丁站岗。而且那些人健壮的身形,绝不是一般家丁可比。

若不是亲见,誉承是断不会相信这里住着子郢。跟前世那不堪一击的模样比起来,今生的子郢强太多了。

“世子,真没想到你能来看我。”子郢兴高采烈地从卧室跑到客厅,过来便拉着誉承的衣袖道:“景之都不让我下床,不病死也会闷死。”

誉承注意到子郢的面色十分潮红,乌黑长发简单地绑在脑后,长长的下了腰际。柔软的长袍披在肩膀上,显得身形更加消瘦。那只拉住誉承衣袖的手,也十分冰凉。

誉承皱皱眉,伸手摸摸子郢的额头,面色沉下来道:“回床上去,张大夫没错,你发着高烧,怎能到处乱跑。”

子郢目光中滑过一丝惊讶,旋即神色黯淡下来,嘟着嘴道:“真没趣,你也这样。”但在誉承冰冷的目光下,不敢造次,只得乖乖地回卧室。

誉承让安远将礼物交给静心,自己跟着子郢走进卧室。那股子郢特有的清香,忽地浓重起来。

誉承头一次闻到这个香气如此浓烈,不禁顿了顿脚步。

子郢注意到,急忙说:“卧室总是很重的药味,要不世子……”

“没关系。”誉承冷冷地指指床榻:“你去躺着。”

子郢犹豫了一下,誉承带着嘲讽的语气道:“你不是说过,两个男人有什么好在意的,怎么自己反而矜持起来。”

子郢羞涩地笑笑,拘谨地坐在床边,喃喃道:“可是在客人面前躺下,毕竟有失礼数……”

誉承眸色一沉,几步迈过去,迅雷不及掩耳的将子郢抱起来,轻手轻脚地放在床上,又伸手拽过被子给他盖上。

动作迅速,却极为轻柔,似乎面对的不是子郢,而是个一碰就破的生鸡蛋。

“呃……世子……这怎么使得。”子郢脸红的更甚,好半天

才嗫嚅着说了句马后炮。

誉承撩一下袍服坐在床榻边的一张软凳上,仿佛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一般。

“极乐散毒性并不猛烈,不会一下子要了性命。可是一旦服用,没有解药就不能排出体外。”誉承的声音冷冷地响起:“毒性会随着血脉在体内不断循环,堆积经脉汇集处。每过一段时间,便会发作。发作的时候,仿若肌肤上仿若烈焰趟过,剧痛难忍。”

子郢吃惊地抬起头,看见誉承那双惯常冰冷的眸子中,竟透着些懊恼和关心。

子郢心中一暖,笑笑道:“没有那么严重,九香丸本能够控制毒性,只是我自幼体质不好……”

话没说完,裸露的脖颈上被一根手指轻轻碰触了一下,灼烧的刺痛立刻传导开来。子郢本能地缩了下脖子,不受控制地“嘶”一声倒吸了口冷气。

“极乐散的疼痛发作,由内而外。疼痛剧烈时候,甚至不能洗漱、更衣。”誉承目光掠过子郢散落的头发和宽松的衣服:“你不必在我面前忍着,给你这药的人,跟我极为熟识。”

子郢吃惊誉承的坦诚,虽然相处多日,但两人之间这宿敌的关系都没有摊开来讲过,毕竟还是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