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储函眼眸中的神色阴沉了几分,却立刻转瞬掩饰道:“他应该不会怀疑。”
楚之桁没留意,只不满意地沉声道:“誉承的动向务必要弄清楚,他身边铁桶一般,我们的人不好查。我看,不如你亲自去一趟端里郡,探探他的口风。”
端里郡,瑞贤山庄。
誉承从噩梦中醒来,眼皮沉重,浑身脱力一般的虚弱。睁眼的时候,冷汗湿透了衣襟,冰凉的很不舒服。
誉承伸手支撑着坐起来,脱掉中衣,隔着纱账道:“安远,给我拿一件干净的衣服。”
纱账被掀开,一件雪白丝绸的中衣递过来,誉承伸手去接。清冷的香气随着衣物一起飘进,誉承心中一动,冷眸回望。
便见子郢着一袭烟青色锦袍,似笑非笑,立在纱账处。逆光看过去,衬着纱账,竟有些仙意朦胧。
誉承刚刚苏醒的懵懂,视物幻觉,一时间恍然不知身在何处。
“你总算醒了。”子郢软糯的声音飘飘忽忽的传来,誉承才想起来,自己先前是晕了过去。
他整理下思绪,暗哑的冷声道:“公子怎么在这儿。”
“来找你玩,可惜你睡着不醒,我只能等在这里。”子郢微微笑着,扇子一样的睫毛往下垂一垂,毫不避讳地欣赏着誉承块块肌肉隆起的结实躯体。雪白面孔,通透如玉。
誉承别过头,子郢的模样伴随着那特殊的香气,让他心底涌出些异样。这感觉,经历过前世的誉承心生畏惧,不敢深思。
“世子感觉如何?可好些?”子郢话语中的关心,似乎并不假。
誉承不想领情,冷冷回应:“公子可否屈尊移驾,我要更衣了。”
“更咯,世子行伍出身,还这么拘小节?若在军营,更衣也要回避么?”子郢水眸充满了挑衅,微微抬着下巴,象极了一个在游戏里占了上风的孩子。
誉承挑起目光,直视着子郢,嘴角忽地浮起一丝冷笑:“公子好奇军营?在军营中,都这么更衣。”
说罢翻身下床,随手一拽,被汗水浸透的衣服格外脆弱,应声落下,誉承便天体浑然地立在子郢面前。
噩梦的冷汗附着在誉承略显深色的皮肤上,光影交叠,恰恰将高高低低的肌肉线条毫不吝啬地勾勒出来。
屋内没有掌灯,窗纸上透出来的光线略显昏暗暧-昧,军旅生涯在那些肌肉块上留下几处疤痕,也被勾勒的的弥足诱-惑。
一股浓重的男子气概,透过誉承浑身的冰寒气魄,猝不及防地扑向子郢。
子郢原本就立在床边,此时跟誉承距离不过咫尺。瞪圆了双目看着眼前的誉承,一瞬不瞬。目光滑过那躯体,只盯得喉咙干涩,心跳混乱。
誉承冰冷眼神中溢出得意,将身体压得更低,更近。子郢僵着,视线高度平在誉承的唇上,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那张勾出冷笑的嘴唇离自己越来越近。
誉承抬起一条手臂,越过子郢的肩上颈边,拂起他的一丝垂发。水雾涌上子郢的眸子,他忍不住吞了下口水,心已经蹦到嗓子眼。
就在子郢感觉自己马上要窒息的时候,誉承的手臂却收了回来,手里拿着一条干净雪白的中裤。
“公子,你挡到衣柜了。”誉承冰冷的气声吹在子郢耳边,子郢仿佛如梦初醒,面色一下子红到耳根。
他紧紧咬了几下嘴唇,愤愤地道:“我出去等!”一转身,逃也似地冲出了卧室。
誉承看他慌慌张张的背影,心中忍不住好笑。子郢带起的风,那清冷的香气再次飘飘洒洒的过来,誉承禁不住深吸了口气。
安远端着水盆进来,显然已
经知道了誉承苏醒的消息:“小王爷刚醒,怎么能下地。”
说着走过来看看湿透的衣服和床单道:“小的给您换干净床单,小王爷继续躺着吧。”
“不用,更衣洗漱吧。躺太久了,要起来活动一下。”
安远服侍着更衣的时候,誉承展动筋骨,皱眉道:“你们请了哪里的大夫,醒来后,竟感觉好了很多。”
“是子郢公子府上的,名叫张景。”安远答道:“小王爷昏迷后,端里郡最好的大夫都没能有用。还好子郢公子将张大夫带来,您才有了起色。”
誉承皱皱眉头:“子郢的大夫?”
“是,子郢公子似乎也是身有顽疾,便随身跟着大夫。”安远将誉承腰带的最后一个铜扣扣上,仔细地整理着下袍的皱褶:“张大夫已经跟了公子五年,据说医术比太医都不差。”
誉承心中一动:子郢居然随身带着一个大夫?难道是这个大夫,控制住了极乐散的毒?可是,子郢如何知道自己中了毒,不但逃走,还给自己找了个神医。
这个子郢,真的跟前世太不一样。
誉承带着满腹疑问,走到客厅。却见子郢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目光流转,似乎也在凝神想着什么。
誉承走过去,冷冷地道:“怎么?又在想什么让我难堪的花样?”
子郢怔了一下,转头看一眼穿戴整齐的誉承,脑海中似乎想到什么,眼神晃动着,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