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是高阳公主这一点,沈惟烬是真的没猜到,毕竟据他所对唐朝历史那点儿可怜的了解,对这位公主的认知程度只局限于……嗯,她跟辨机和尚的风流韵事。
“咳咳……不伦之恋我们是不提倡的,不过看在武则天也宠爱过薛怀义的份儿上,暂且不提这个。”严疏寒红着脸轻咳一声,示意这群思想下流的脏东西不要在意那些细节,毕竟他这么长时间的研究,不是针对皇室中的女眷与她们的男宠的。
“我感觉高阳公主在历史上并不是个引人注意的人啊,像我就对她没什么印象。”
面对唐吟这个眼睛很大的蠢小子,严疏寒真想摸摸他的狗头,然后告诉他:乖,一边儿傻去。……他不知道当然是因为读书少,还能有什么其他的原因吗!
不过,他会这么想确实有几分道理,因为的确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唐高宗后来追封高阳为“合浦公主”也是有意隐去这段往事,自然不会在现代学生的课本上着重提及了。
“其实,高阳公主在学者眼中一向是个恃宠骄纵,*乱后宫的女子,说她祸乱天下,这位庶出的公主一直受父亲唐太宗李世民的宠爱,下嫁名相房玄龄之子房遗爱,而后与辨机和尚私通,由私情信物的金枕扯出一连串事件,太宗震怒之下将辩机腰斩于市,牵连奴婢十数人,自此之后公主与太宗父女失和,关系疏远,连太宗驾崩都面无哀色,说她对巫蛊之事深有研究,我是相信的。”
皇室之中居然还有如此行径失礼的女子?沈惟烬真是刷新了他认知的底线,看来这位公主留给后世的只有骂名不是没有道理,而且后续还牵扯出一系列谋反夺位之事,女人真是可怕……
“传说高阳公主常在禁宫之中向鬼神祈福问祥,推演星宿排列,足以证明她对巫蛊很有研究,既然她一介受皇帝宠爱的公主都能掌握如此高超的施蛊之术,也就不难想象安阳公主掌握蛊毒的真实性,更何况她远嫁楼兰,质古公主就曾是契丹传统的萨满巫师,所以安阳公主绝对有可能在自己的陵墓中设下诅咒一般的蛊毒,有这么多史料佐证,完全不需要怀疑此事的真伪性。”
“但我想知道的,是你父亲……或者祖父是如何染上的蛊毒,小黑常年在陵墓中生活,应该比你祖父更加了解公主的陵墓,但他却从来没有染上蛊毒,而且,看你的表现与陵墓之中的蛊毒也没什么相似之处,毕竟Kevin他……”
算是在感染之后不久暴毙的。
这一点严疏寒也非常清楚,可惜的是,以他现在的对事情了解的程度根本无法解答这个问题,他自己都被蒙在鼓里,自然无法提出合理设想,只能无奈的摇摇头,指着电脑屏幕上先前被导出的《凤求凰》碑的图片,手指有节奏的轻叩着实木桌面。“都已经过去五六十年的事情,想要查明实在难了点儿。”
“……那,调查一千多年前的事儿岂不是更难?”
……好、好有道理。
唐吟弱弱地反驳,令口干舌燥讲了半天的严疏寒有了莫大的挫败感,垂头丧气把头偏向一侧的样子显得非常委屈,就和那被医生欺负完以后又找不到严疏寒告状的牛奶一样,恨不得躲在墙角自闭起来。
算了……生死由天吧,他已经累了。
既然已经表现出倦意,那么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上床睡觉,眼看着天色渐暗,沈惟烬先是让唐老妈子上楼收拾了残局,处理掉卧室里先前放血的痕迹。
另一边,医生看着仰头躺在沙发靠背上合着双眼小憩的严疏寒,突然产生一种错觉。
……曾几何时,好像也有这样一个琼姿花貌,却脸色惨白的女人喜欢躺在摇椅上,于榆树荫下小憩,闷热的夏天,却总要在腰腹与腿上盖着厚重的
被子,被身边乱跑的孩子吵醒的时候,会报之一笑。
童年记忆里,他只记得那是他最后一次见到这个女人,不久之后,身边来来往往的人脸上都带着悲色,那家的门槛好像都快要被踏破了,等他再次站到榆树底下的时候,从那大门里抬出来的,只有一口漆黑冰冷的沉重棺材。那是……严疏寒的母亲。不由自主伸出手来去触碰那人瘦削的下巴,沈惟烬闭上眼睛,将唇凑上前去,轻轻覆在了那人的唇上。凉凉的,软软的。
每次只要吻上那人的唇,长时间以来积攒的压力便可以毫无保留的释然,他喜欢缓缓深入轻吻的感觉,淡泊而不浓烈,深情却不燃喉。
“嗯……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