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099(1 / 2)

在冲进严疏寒的宅子之前,柳影书不知为何,脑中突然浮现出了北岛的那首《一切》。

一切语言都是重复,一切交往都是初逢,一切爱情都在心里,一切往事都在梦中,一切希望都带着注释,一切信仰都带着呻*吟,一切爆发都有片刻的宁静,一切死亡都有冗长的回声。

是的,一切死亡都有冗长的回声,看到唐吟那张不知所措的脸时,他突然想起了苏予执的死讯传到景词耳中的那天,正如仓央嘉措所写的那样:一个人需要隐藏多少秘密才能巧妙的度过一生呢?

不管苏予执到底知道些什么,他一生的长度较比寻常人都是短了些,因此在针对唐吟的问题上,他一直保持着同情的态度,却又不敢表现出来,唯恐被人当做是居心不良,挨上一顿毒打再赶出门去。

他赶到宅子门口的时候,景词正赤着上身坐在门前的台阶上顾自抽着烟,从他身上包扎着的纱布所透出的殷殷血迹,就猜得出来他的衬衫一定是被血迹沾染,否则自己那极其重视形象的顶头上司,怎么会表现出这样落魄的一面?

正想开口说些什么,柳影书突然听到那人低声暗骂一句:“滚开。”

语气冷漠不起一丝波澜,他差点儿以为是自己的迟到激怒了景词,刚想说些什么道歉的话来,才发现那人所指的并不是自己,而是从他身后悄悄走近,随后端坐在他身边,头也不抬望着远处轻声“喵”了一声的纯白色长毛猫。

???

这什么情况,他一向对人冷漠的Boss在和猫说话?

在对待景词的问题上,牛奶表现出了不合常理的亲近,对于猫这种高冷的动物来说,本来就是难以相信人类,甚至是亲近他人的,至少沈惟烬和它相处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都没能让小东西正眼瞧自己一眼,可以说是非常挫败了。

然而现在,它却是对医生的情敌表现出了高度的信任与欣赏,怎么可能不让沈惟烬为之生气,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至少现在严疏寒还在楼上睡着,他又不能把人打出门去,只好暂且尽到身为医生的职责,从李似渊手中接过糯米捣成的米糊,没好声气的俯身挽起景词的裤腿,解开他腿上肮脏的纱布。

“能不能主动点,老子他妈不想伺候你这种染了尸毒的伤员。”

“现在嫌恶心了是吧,放这儿我自己弄就行了,你还是去楼上照顾好我心爱的弟弟会比较好,就照我说的,别不舍的绑他,等下跳起来像僵尸一样咬你脖子的时候就一点儿不值得同情了。”

柳影书被景词这番话惊得目瞪口呆,以前他的上司哪儿会一口气说这么多个字?粗略数下足有七八十个呢,而且,这种你一言我一语怼来怼去莫名的般配感是怎么回事儿,这情敌俩该不会是有什么想法吧?

某人和李似渊这种思想下流之人终于沦为了同路人,目光交汇的瞬间,甚至有了上前握手勾肩搭背的冲动,不过显然律师对此是心有不满的,背过身去揪着李似渊的耳朵,不得不小声提醒道:

“可别让我老板做什么错事啊,我对景词忠心耿耿。”

笑眯眯样子如果话中不带一丝笑意就很恐怖了,李似渊一边陪着笑一边揉揉发痛的耳朵,余光正巧瞥到了唐吟盯着他们偷偷摸摸小声BB的样子,很想冲上前去和未来的媳妇解释一下,却被柳影书毫不留情的拎着领子甩到了沈惟烬背后,硬是把医生撞得冲出去几步,险些踢翻了好不容易捣好的糯米糊糊。

“你他妈又在作什么妖,想害死老子?!”

“文明人别一口一个他妈的,小心人设崩了。”

李似渊倒是不敢顶着沈惟烬的气头上前,嬉皮笑脸端了盆清水走到景词面前,心里纠结着到底要不

要问这伤到底从何而来。

……也罢也罢,让人去回忆受伤的场景的确是有点儿残酷,更何况看了伤口的样子他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了,遣去了一干闲杂人等,李似渊同景词对视一眼,似乎是在问:

能挺住吗?

不过问了也是白问,像景词这种从来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的人,怎么可能愿意对这臭道士露出真诚的一面呢?还好他很有自知之明,没把那让人笑掉大牙的话问出口来,不然现在肯定要丢大人了。

果然猛男之间,从来是不需要什么交流的,李似渊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用小刀割开了景词腿上缠的乱七八糟的纱布。

另一边牛奶正处于没人管的状态,见某人并没有明显表现出对自己的厌恶和抗拒,甚至大起胆子跳上了景词的肩膀,这一跳不要紧,肩上的伤口受到压迫再次作痛,带的后背整道伤口都疼的透心凉。

景词不由得发出一声吃痛的闷哼。

“喵——”这是一声带着失望情绪的猫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