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疏寒的理解与善解人意令Selena感激不尽,她从James来到中国买下土地,建了这座宅邸便被雇佣做了管家,有条不紊的打理着与他家庭有关的所有事务,亲眼看着殷婉凝穿着洁白婚纱踏进James的家门,见证了他们坚贞不渝的爱情,目睹了Aaron的降生,也经历了这个家一步步走向分散,由生离死别分崩离析的全部过程。
她虽然不清楚James和殷婉凝到底在从事着多么危险的事业,却比任何人都心疼年纪轻轻就失去了父母的Aaron,若说一点儿没有对先生和夫人的埋怨是不可能的,可以她这样的身份又能如何挽回呢?
只希望小少爷以后的日子能够在沈惟烬与严疏寒夫夫的呵护下莫要受了欺凌便好,有些情感远比金钱更为珍贵,让人难以割舍,就算严疏寒执意辞退她,她一定也会力挽狂澜,恳求他让自己留下,哪怕没有薪资,她只想亲眼看着被她当做亲人的Aaron能够平安长大,仅此而已。
在来到James的宅邸之前,严疏寒已经通知了律师有关Aaron的收养问题,事务所表示像Aaron这样混血儿童如果父母双亡的话,一定会优先于过继给他的亲人,和回到英国的Dick联系以后,得知James也是个没有近亲的人,收养Aaron一事就变得合情合理,严疏寒赶在这个日子来到宅邸,也是同律师约好了时间签署收养协议,眼看着到了他们约定的时间,Selena便将二人带到了会客室。
看着宅子内部富有北欧风情的“性冷淡”简约装修风格,沈惟烬感觉这简直就是按照严疏寒的性子来的,不过后者似乎并不在意装潢与摆设,甚至对整座宅子都没什么兴趣,注意力一直在膝上的牛奶身上,一点儿没有看向周围的意思,这样子更让沈惟烬心生几分醋意,俯下身来捏着牛奶毛茸茸的耳朵,语气非常可怜的说了一句:
“你不许和我抢老婆,他是我的……”
委屈巴巴的样子逗笑了一脸正色的严疏寒,学着他的样子还在沈惟烬脸颊上掐了一把,略显瘦削的手感失去了小时候带着婴儿肥的柔软触感,并不是很满意。
不过这样亲昵的行为还是让他想起了小时候无忧无虑的时光,忍不住又掐上几把,直到沈惟烬带着坏笑起身把他死死按在轮椅上动弹不得,呼出的灼热空气扑在他脖颈上,激起了身体某处不安的骚动。
……这个人,永远都是不合时宜的做出些搞怪的事来,宁可自己一起难受,也要憋着他的生理本能,岂是一个“坏”字能简单概括的?简直就是腹黑。
如果硬要把两个人的腹黑程度做个对比,在不同的事情上,他们的表现不同或许并不能很好分辨出谁更胜一筹,不过论闷骚,严疏寒绝对是一等一的高手,只要抿起嘴来用冷漠的眼神望着沈惟烬,下一秒那人就会知错,主动道歉了。
——制不住他,自己岂不是白做了这么多年的哥?
“……我是不是不该在这个时候打扰你们?”
柳影书感觉自己似乎撞破了一对男男的好事,非常尴尬的同Selena对视一眼,眼神好像是在询问:这就是想要收养Aaron的那对夫妇……不,夫夫吗?怎么感觉情况不是很对劲呢?
情况当然不对劲,因为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法律规定同性可以拥有结婚的权利,就算收养,也只能是严疏寒的个人行为,与沈惟烬是没有什么实质上的联系的,一旦他们这种不被法律所维护的同居关系因争执等原因而被迫分开,Aaron和沈惟烬是没有半毛钱关系的,这一点他必须要和二人说明清楚。
不过严疏寒早就看透了他的心思,语气非常平淡的提醒道:“我们是不会分开的,这一点请律师你尽管放心。”
这个人真是冷漠到了极点,柳影书不想和他有任何交流,在任何方面。因此看向沈惟烬的眼神带着几分求助的意味,似是希望他能让严疏寒的态度稍微缓解一点儿,毕竟自己并不擅长和内向的人打交道。
不过他的请求却是被医生完美的无视了,后者推着严疏寒的轮椅走到正位,觉着空调似乎开的太冷了点儿,贴心的拿了沙发上的毯子盖在严疏寒腿上,这才给了柳影书开口的机会,非常礼貌的表达自己的关心:
“严先生,你的腿受伤了吗?”
“不,受伤的不是腿,医生说我腹部的伤口多次撕裂不适合下地行走,才用了这么方便的东西,不过还真是感觉好像老了几十岁一样。”
好在严疏寒并不像他想的那样沉默寡言,将牛奶抱到了Aaron怀中,便坐直身体打算照着柳影书的指示签署协议了,不过后者似乎对此仍然抱有疑问,签字不过是几秒钟的事,并不急于一时,眼看着Selena带着Aaron很有眼色的退出房间,犹豫片刻才试探着开口:
“严先生,你好像被什么困扰着的样子,看你脸色不是很好。”
“身上带伤,自然不能满面春光,虽然感谢你的关心,不过这似乎不是你该提出的问题吧。”
果然还是换上了一副冷漠而疏远的样子,真是不易近人。